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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楼堰里走出来的守望者

牌楼堰里走出来的守望者

作者: 紫翼惠瑄 | 来源:发表于2020-06-10 16:31 被阅读0次

    牌楼堰里走出来的守望者
                文:紫色

        九十年代初,牌楼堰是用铁架子钉着什绵瓦组成的工业品综合市场。服装、鞋子、小饰品一条长长的巷。几根麻绳连着竹竿,十来个平方一小格,几根小猫小狗都可以窜来窜去的铁丝网,每位户主围着铁丝网拿出各自的家当,七拼八凑结起来了的碎布片当屏风,也是分界线一个个好守规矩叻!那家伙跟大武汉一样,好人坏人一批批来来去去,那个拥挤哦!经过岁月日夜洗涤总觉得它弱不禁风,但这条商业街却实实在在的掌握着三、四百来户的生死大权。如今想起来就像是一个不正经、不靠谱的行当,那可真算的上是抛头露面了。

    牌楼堰里走出来的守望者

          牌楼堰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不得知?我反正是被老公两辆自行车一新一旧骗来的。他在来信里说:“这里可好啦!物产丰富,只要人勤快负责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紧隔壁还有家比较规模的童装厂,都是出国的产品“外贸公司”呢!以你的技术可以招聘进来,总之一句话不用种田”。那些个稀奇词乡下人哪里懂啦!这家伙描述的跟花儿一样,笔墨纸砚的能不动心吗!

          风和日丽倒是三、五一群谈笑自若,遇上雨天、雪天、头顶上的家伙吹的噼里啪啦,地面坑坑洼洼,感觉到处都是地雷。什绵瓦片指不定就降临谁的头上了,也许是顾客、也许是路人、有幸受宠的都只能自认倒霉,歪歪唧唧的事时常发生也没见谁来赔偿过。

        每每收摊总是好奇那个童装厂、工人文化宫、唇齿相依那么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叻?邻居夫妻两就是童装厂的骨干。男的不足一米六,女的撑死一米五,和我们这些小个体讲话那个调调怎么听怎么别扭。我这人天生倔骨,反正不去你锅里盛饭,不嫌累继续扬起你高贵的脖子吧!初来乍到真的特不习惯现在的这份工作,总是这里瞅瞅哪里瞅瞅。真的坐不下来,也特不安分,始终惦记那幢一底四楼的童装厂。老公有心无心有空总喜欢和那夫妻两聊几句 ,大部分话题都是关于买卖,那男的双休的时候经常干私活,买男、女、童内衣。那个时候穿内衣的几乎是有钱人,至少那个时候我还没穿过,都是拿穿不出门的衣服当内衣。

          找了个机会,女的带我从一楼到四楼狠狠的参观了下。大麻袋、小麻袋成品堆积如山,童装厂其实已经很不景气了,产品颜色暗淡,那有小孩衣服灰巴垃圾,宽宽松松以牛仔系为主,那个时代应该叫帆布。我也狠心自己穿过一条这样的时髦裤子,褪色厉害孩子穿着会舒服吗?喜欢说大实话:“后来跟厂长夏✘✘还发生过正面冲突”。

          九六年吧。挨着牌楼堰这排的童装厂开始改装,也许是为了职工生存,开辟了家录像厅。老板是童装厂二把手还是三把手,一身横肉我觉得他更适合当打手。每天晚五点不到就开始霸占那条通往皇叔街的条十字路口。牌楼堰的小个体们是既高兴在那个档口拣摊,又害怕在那个档口拣摊。每个月拼手气风水轮流转着拣摊,一个档口每月工商税两、三百,十字路做什么买卖都火爆,流动性大就是只能摆大半天,他就出来吆喝这个不能摆哪个不能停。两边必须跟他留着宽宽的通风道,栏杆早已被他撕出了很大很大的口子。本来只能容三、两个并排走动的过道。这下好,两边的摊位都只能摆小半边,工商的付所长为人还不错,跟他理论过几次觉得他办事欺主了。可是墙头压不过地头蛇,脸红耳赤也改变不了本性,每天还是上演小闹天天有,大打常出手。

    牌楼堰里走出来的守望者

          九八年可能是多事之年。熬过了滚滚洪水之灾,却跌在了茫茫雪路之上。大包小包连人带货搁在了武汉至石首的铁皮货车途中。三十人的小货车改装成铁皮车,过年、赶节的时候强拉四、五十人。车顶放货,几块地毯不像地毯,草席不像草席,几床月窝孩子的被子自己选搭档,男女通挤在铁棚里并排躺着。脚气、汗湿气、说不出的臭屁气、伴随着劳累的鼾声躲铁皮车三、四天。手中的钱为了拿货口袋几乎是布挨布,调皮、活泛点的人找司机借或厚着脸皮跟着吃点宵边。大部分姑娘们都是硬挺的,一是节约,二是不晓得会堵三、四天,那个时候也没得几部手机,至少那台车是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听。

          也有几个勇敢急性的家伙下车,用现在的词叫徒步。也有心有灵犀这边骑着自行车沿着马路去接的。骑自行车的人基本上带着所有没回家的那份牵挂。有零食、也有搭钱的、不管平时关系咋样?这会儿能活着遇见抱头都是痛哭。感谢苍天没有伤亡!熬过那次的茫茫雪灾的人基本上练成了铁布衫那可是真功夫。

    牌楼堰里走出来的守望者

          辛辛苦苦拖回来的货,望着穿眼漏壁的摊位欲哭无泪。什绵瓦肩负着同样的压力,终于不堪重负累垮了。补补拣拣,居无定所只想把囤起来的货品甩掉。冒着寒风刺骨一大早可以赶三、四个菜场,大街上奔走的飞毛腿估计都是哪个时候留下来的“余党”。吐完最后一点尾货我是彻底的跟牌楼堰闹掰了  ,必须走出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曾经冒着风险,挺着酷寒奉献着青春的拣摊之人。

          改革开放40年了。中国早已是走了出去,石首是引了进来。牌楼堰又走在了世纪的前端,一条宽阔的泊油路再也找不到半点当年的“衰气”。五颜六色的彩旗四季飘扬,常青常绿的盆景沿着泊油路整齐有序。偶有情趣的姑姑姐姐们借着马路跳起了广场舞,很多次默默的走在马路中间,无从找出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童装厂也被几个小个体瓜分后装修的更是别致,还取个特有风水的名字“龙腾商贸城”。

          牌楼堰似从幅山水画中走出,用的只是得体的优雅与温柔的转身。像伟人笔尖的水墨,在宣纸上慢慢地缱绻开来,不急不躁。我还是在离它不远的地方默默守望,领悟着这片神奇土地。他们顽强、他们自强、他们像是悬崖峭壁上一棵永不倒下的松树,行如风、坐如松、是对他们最好的写照。没有西方商人的奸商,有的只是那抹儒雅与绅商之风 ,西方商人是奸商,石首商人是尖商。他们却又在这同时,学会了人的本性,更好的守望着这片土地,与它共进步。

    牌楼堰里走出来的守望者

        作为石首平民中的一员,也一步步目睹着城市的日新月异。而现在这样的表述已经变成了,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平、平衡充分的发展与维护。不得不说人民的生活的确变好了,已经从物质追求走向了精神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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