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我从李家带走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和李文锦说的我一些个人用物之外,我平日的绣品拿去卖掉后积攒的一些碎银这个是必须要带走的。

离别前,陈娘把自己积攒的一张百两银票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很可能是陈娘的毕生积蓄。
我拒绝了陈娘的馈赠,让她留着傍身,不成想陈娘对我道:“姑娘,你好好拿着,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的,我在这院子里守着这点银钱,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搜了去,倒不如给了你,你出去或许也有些用处。”
看着陈娘殷切的眼神,想着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我便接了银钱道:“好,我苏霜儿和你保证,如若我今后能挣得一些荣光,一定把你从李家接出去,为你养老送终。”
陈娘看着我笑着道:“我这一生并无子女,我只是看着你面善且你是这府里除了老爷正眼看我的第一人才如此的,你且听好了,我给你这些银子并不是要你今后来给我养老送终报恩的,我只是想让你出去的路能顺利些,若是方便,写封家书回来给我就行。”
我为自己的想法有些汗颜,陈娘是个良善的人,她送我银钱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是我想多了。
拜别陈娘后,我便带着和离书和自己的一些首饰衣裳离开了李家。我人生中的第一段婚姻就这样收场了,它像一场闹剧,又像是一场荒唐的梦,总之我想寻个良人一起安稳度日的美梦就这样子被打破了,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今后独自面对漫长且未知的人生。
离开时,我知道了当初李文锦母亲同意让李文锦娶我是因为李文锦那时候并没有将我曾落为官妓的身份的告诉他母亲,只说了我也曾是官家小姐,他母亲想着自己儿子一直乖顺温柔,应该不会骗她,便点头同意了,没想待成婚前几日才知道我原来是一个曾经带着罪籍的官家小姐,这才反对起李文锦和我的婚事来,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我进入李家后将我磋磨。
在这场闹剧里,我最大的收获是恢复了良家的身份和学到了一手精湛的刺绣手艺。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终于明白了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是自己。
我背着包袱在苏州的街头行走,我想要为自己置办一套行装。
在一间成衣店门前,我进去买了两套男装,一套穿在身上,一套放在包袱里,之后在店家惊诧的目光中离开了成衣店。
我找到了一家车马行,定了当日去京都永安的车驾,我决定要去京都永安闯一闯。
从自从我的身份一朝从官家千金小姐沦为官妓后,我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确定的恐惧,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惊慌无措,慌忙中抓住了李文锦这颗救命稻草,本以为嫁给了他,我以为此生我便会和他在一起,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婚后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完余生,不想天意不愿我如此。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我闭目梳理自己心事。
同路的还有两着急赶路的姐妹,她们生得很是漂亮,其中一位叫云桑,另一位叫云依,她们是苏州当地有名的歌姬,此次去京是为一位达官显贵祝寿。
若不是都急着赶路,她们定然是不愿意和我同在一辆马车的,一开始她们不同意和我同行,我听见她们俩和车马行老板在争论。
车马行老板道:“你们着急今日启程,须得凑齐三人才行,这是我这里的老规矩,不够三人我的这趟行程会亏本。”
其中一女子道:“那我们俩出三个的路费可以走了吧?”
我连忙开口道:“这趟车我已经交过钱了。”
姐妹两人看我一眼,和车马行老板道:“我们考虑一下。”
她们两人在不远处小声说话,具体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只感觉她们是不是瞟我一眼,应该是在商讨要不要和我同行,毕竟我如今的身份是个男子。
过了一会儿后,她们同意和我同行,但要求老板在车中间加个帘子,于是三人行便成了。
路上她们很少谈话,偶尔的谈话也只是问问到了哪里。
日间车马奔袭长久,两位姑娘偶尔会聊聊天,算算到京都的日子,初此以外,大都在闭目养神。
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许多事情。
滁州苏家出事,我被劫匪掳走,和劫匪成了结义兄妹,遇上李文锦又救了他,后面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做了他两年的娘子,然后又合离,如今我只身前去京都永安,这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我身上还有家破人亡的仇恨在身,不容得就此沉默。
我的哥哥苏云诏被流放漠北,在我和李文锦成婚后不久,他曾帮忙我打听过,但是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传来。此次我回到京都,打听哥哥的消息便是重中之重。
哥哥苏云诏孔武有力,智勇双全,若不是苏家遭逢变故,他如今的仕途只怕不比父亲低多少。
父亲被害的理由是私铸银钱意图造反,现场人赃并获,父亲虽大声喊冤,但钦差大人只相信眼前所见,虽有细查,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父亲谋反,谋反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因着朝中父亲的至交好友赵大人帮忙在陛下面前说情,这才让哥哥与我免于被杀头的罪责。
我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到了永安的第一站,便是去拜见赵大人咨询我父亲当年被害一案并托他帮忙暗暗查访哥哥的行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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