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疼是许久以前的事,但最疼是今年。
最早开始偏头疼应该是2012年之前,因为没有记录,只是估计。一般在我劳累或是感冒的时候,或者酒后,阴天或者雨前,她就会很准时和守时的到来,中午十二点准到,十二点半准走,如同一个小情人,羞答答的敲开你的门(撬开你的脑袋),丝丝拉拉的疼一点,然后就是酣畅淋漓的疼。
但只要你顺从的躺下,闭上眼睛,疼痛似乎就淡了许多,可以小寐一下,甚至可以做个好梦,半个小时后,一身的汗水,一身的舒坦,感觉脱胎换骨般的。因为不影响工作和生活,而且有利于睡眠,疼完了还有些许小舒服,有时候还真是贱贱的盼着她来。
最大的好处是:不能喝酒,无论什么酒。
我可以高兴的看着别人喝的东倒西歪,胡言乱语。只是如同毛不易的《消愁》里说的:清醒的人最荒唐。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疼了。没有吃药,也没有推拿。
再疼是2013年,调去珠海前后,她又不约自来,这次她的风格有些变化,明显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的模样,疼的时候会让我右眼和右鼻孔涕泗长流。
我怀疑是我的“阴阳眼”问题(左眼视力2.0,右眼接近失明),不过我还是贱贱的接受了,没有去看医生。
然后她就给我惹祸了,我参加的那个世纪工程(港珠澳大桥)的第一次出征是在下午,各路神仙(无贬义)都聚到航程的开始,中午我受领导委派陪着几位贵宾吃饭,喝了一点白酒,然后出征的全过程她就不舍不休的陪着我,所有的如来、菩萨、金刚、神仙都是九十多个小时没合眼,我却偷偷的和她约会了几次,躺下就睡着了,又不知道哪位小仙去告了御状,后来很长时间我被誉为最没心没肺的领导。
这个优点,还真是没发现。
疼了不到半年,她可能觉得真的对不住我,又悄悄的走了。
去年年底的时候,她又回来了,我一点也不想念她,可是她还是回来了,而且明显是带着决绝的心回来和我死磕,完全是更年期的暴脾气妇女,每次一来就要把我放倒,而且一点也不给我舒服的余地,脾气的暴躁导致她不分时间地点,想来就来,来了还不舍得走,有时候半夜都能把我疼醒。
我每逢酒宴的时候,端起酒杯就想起了她,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她就来劝我别喝,无论红白啤酒。
这是个噩梦。
正月十五的时候,在爸妈家喝点酒,她抱着我让我涕泗长流,我趴在床上昏睡,醒来的时候看到我妈在我旁边哭。
我真的生气了。
我终究还是心软,还是没有去医院,我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知道怎么送她走,整个三月和四月,我连电脑和手机都不敢看,我上班处理完手头的事只敢在办公桌前平端着书看书,期间最重要的报告都是找人代笔,然后自己口述改的。
哎呀,这是怎么个孽障!
我去正骨,让大夫把我的头扭到极限,然后再猛上一点发条,听到舒服又恐怖的咔咔的声响。大夫直夸我是最配合的,他不知道当时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结果就是交了几百大洋,没有什么效果。
后来我经常会被五花大绑,各种电流刺激着我所有的穴位,似乎是硬生生给我通了大小周天,完全是武林大师速成班的模式。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像个木乃伊一样一躺几个小时着实难受。
我只能加入公园走圈队伍,白天没时间,每天晚饭后就换上运动装,绕着公园快走。我打心底里抗拒暴走,暴走团的音乐和人们亢奋的状态,都让我感觉到特别不自在,我会联想到鸡血,会联想到《我是传奇》和《釜山行》。所以我只是在公园的甬道里和老前辈们一起转圈。要高昂头颅,要时不时神经质的挥舞一下手臂,仰头拥抱黑色的天空的动作要完美……
坚持了第一个月,加上去推拿了两次,状况就有好转,最多只是隐隐的僵硬的疼,我似乎听到她隐隐的哭声,自己便窃窃私喜。
偶尔会有眩晕,走着走着,会突然晕的找不到北,几十秒就好,我估计她在赌咒我。
酷暑的时候,我一直在坚持夜走,公园里甬道边上的一草一木都认识我了,我看着草长,树绿,樱花和白玉兰盛放,野桃树和桑葚熟了,后来草黄了,叶落了,慢慢的我把她忘了。
这几天感冒,加上用电脑偏多,昨天夜里,她轻轻的来了,又轻轻的走了。
哎呀,我突然醒悟,原来她是爱我的,她让我坚持了一年,强健了身体,洗涤了灵魂,然后她走了,带着我撕心裂肺的疼。
哎呀,多么美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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