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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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光亮从玻璃透过来,映得房间里亮堂堂的,让我误以为很晚了,一看手机才六点多。坐起来听完一节课,感觉睡意朦胧,手冰凉,又再次缩进被子,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昨晚留意听了楼下,妈的咳嗽没那么频繁,便放心了许多。
躺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起床,虽然起来没啥事,起来也只是常规项目烤火。拾掇完毕,已是九点多,便给发小发信息,今天有没有空,出去走走?我中午就要回宜昌了。似乎每次回来时间都很紧迫,堪称争分夺秒。
立马收到回信,还没起床,等我,很快就好了。我们两家相距一个七字拐,速度快的话,90秒能跑到。
十点多,听到门口有声音,开门,发小带着她五岁多的女儿正扑踏扑踏踩着冰渣子玩。
快进来烤火,说着我塞给小家伙两根三文鱼烤肠,三文鱼烤肠是盐津铺子的,这是老妹的购物习惯。
不烤火了,不是说出去走走的么?我刚才看到一棵冰树,我带你去看。
出了院门,往北走,是村里刷黑的主干道,主干道两侧整齐的居民房一一排列,几乎都是两层楼。中间也偶尔夹一座低矮的陈旧土坯房,居住面熟却不知如何称呼的高龄老人。
冰树在楼房与土坯房之间空着的宅基地上,宅基地的男主人我记得,叫光木,一生没有儿女,有一个养子,但很少在村里露面。女主人叫春梅,他们家的责任田跟我们家相邻,春梅不爱说笑,面相愁苦而且严厉。她去世时,我正好上初中,连续三个晚上吓的没睡着。坟就埋在地头,每次摘棉花,从另一头开始,走到田中间就匆匆折返,生怕她从坟包包里钻出来。
宅基地如今空着,光木大约也去世了吧。
一列有几棵小树,只这棵花椒树成了冰树。我们诧异它究竟是如何形成的?雪只会停留在枝干上面,也只会沿着枝干结冰,何以有这么长的冰勾子?难道是谁有意泼了一桶水上去,冬天立马出手绘制了这幅冰雕玉琢?
我们俩站在树旁,请五岁的小姑娘帮我们拍照合影。然后我们一路向北,继续踏雪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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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汉宜路的田间小路是水泥的,基本都是冰渣子,冰碎的声音咔嚓咔嚓,一路尾随我们。
发小一边踩一边说,这声音好治愈啊。
我觉得天地之间,寂静空灵,破碎的声音倒有些嘈杂和破坏,便一步跨到田野上。我知道这片田野上种植着鱼腥草,是光喜家的地。鱼腥草茎叶早已干枯,产生经济价值的根部在地下,上面有厚厚的积雪覆盖,无论我们如何踩踏,鱼腥草不会受到丁点伤害,也就没太多顾虑。
雪地里留下我们大大小小的脚印。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对冰天雪地有误解。我喜欢听北方人说话,但对北方的冬天,从不向往。冷至彻骨的地方,缩手缩脚,心都要凝固了,我都不太理解千里迢迢去看冰雕的人。
可眼下,置身于雪的世界,并无半点寒意。不太明朗的太阳还有微微的光照来,身上脸上暖意流转。
犹记得,五六岁光景,我和发小用水彩笔将一杯白雪染成粉红色。我们几个挽着手走在去学校的路上,飞雪之中我们脚步坚定。仿佛须臾之间,我们眼角眉梢有了岁月的痕迹,离开家乡的我们回到承载共同记忆的村子里,带着孩子继续赏雪踩雪玩雪。
庄磊返京前说等我回去了聚,结果我错过了庄磊同学,庄磊同学错过了村里的大雪。
几个一起长大的人,终究也会一起老去,生命啊,是一场又一场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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