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磁器口溜达
古镇奇遇老重庆人对古镇古街见怪不怪,不以为然:“全是爬坡上坎,也不晓得有什么好看的。”她看着摩肩接踵的人,双手随手往衣兜一插,沿着街口坐下,满脸愁容,“连清洁也不好做。一天来来回回好几趟……”撮箕耷拉着靠在她身边。
我挨着她随意往楼梯旁一坐,左边是卖“土匪烟”的阿姨。装香烟的盒子挂在脖子上,她打望来往的人群,打量着其中潜在的客户,抓紧时机吆喝两句。哦,还有巷子里给人画像的年轻人,十分钟,一幅画像栩栩如生……这里有的是做生意的小贩:卖火锅底料的在直径一米的大锅前搅动着飘满辣椒的红汤锅底,干得热火朝天,还时不时重庆话唱道:“火锅底料卖哦!”;卖各种手工艺品的店里,老板热情地介绍的自家的玩意儿,看着络绎不绝进店的游客笑容满面;卖衣裳服饰的店员临街而站,也不甘落后地招呼着……在这逐渐商业化的古街里,似乎这才是它应有的模样。
有的是一条商业街,全国各地都会有的那种老房子,开几家商铺,经过宣传,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旅游胜地。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各地人群往来不绝。
有的因为尚无人知,保留着原有的样子:幽静深远的巷子,热情淳朴的居民,青青的石板路,似乎可以看到丁香般的姑娘走远洒下的油纸伞的芬芳;古楼亭台,杨柳低垂,细雨微微,像水墨画中刻出来模样;若是人多了,商业味道一浓,似乎就变味儿了。人们慕名而去,大失所望,只见人头攒动,商品琳琅,只得走马观花,走完一条街,上下唇一掀,便成了“不过如此”“毫无意义”。
真的如此吗?
我望向一旁的老先生。他似乎早已告诉我答案。
先生站在一家名叫“从前”的装扮得普通小家碧玉姑娘一般的茶馆旁,面对的是茶香氤氲,古木巍峨的“岁月院子”。他一身黄色的鸭舌帽,黑黄格子的夹克,深色的裤子,衣着整洁光鲜,颌下夹着小提琴,整个身体随着音乐的旋律律动;身前是有些破旧小提琴的盒子,盒子里散落地放着一堆一元的零钱。有人路过随手丢进去一些钱,老先生没有反应,只是专心致志地拉琴。
不懂音乐的我不知道好坏,只知道这清新优美的旋律有着能让人平静的魔力;我也不知道“从前”和“岁月院子”里是否有着活泼可爱的姑娘和下棋唠嗑的耄耋老人。我只知道,“从前”望着“岁月”,就像青春期盼未来,“岁月”轻抚“从前”,就像夕阳呵护朝阳。
我看着游客走到此处有的一愣,饶有兴趣地拍照留念,看了两眼急着赶路;有的视而不见,大步朝前走去。他们或是见得太多,不觉新鲜稀奇,就像重庆人见惯鳞次栉比的房屋和复杂多变的公路,习以为然。
古镇奇遇我又向着逼仄的巷子深处走去。嘈杂声小了,这是居民的居所:老旧的房屋,窗户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乒乒乓乓,院子里晾晒着衣裳。另一边,向山上走去,半山腰是几位穿针走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绣娘。她们只是专注在自己的手中,偶尔和身边人聊聊家常,身边的人不时给她们揉捏酸疼的肩膀。似乎近她们几步的热闹都与她们无关。
再向上便只剩下挂着蓝色牌子“此处危房,请勿靠近”的房屋,再无人烟了。
再访磁器口,我不再是百无聊赖,不再是吃喝游戏。她告诉了我她不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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