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像是活在世界的另一头。
耳边是亘古不变的金属敲击声,几只白里透青的茶杯杂乱地摆放在眼前,从茶壶口漏出的橘红色在时间的消逝中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
“九曲红梅”,外形像个小香炉的茶罐子上用中楷如是写道。
西湖龙井,云南普洱,安吉白茶,铁观音,大红袍,我的脑海中闪过一连串这样的名字,唯独没有它。
它们像是老底子烧饭用的麦秸杆未燃尽留下的残骸,散发出来的香气也是如此,颓败而不热烈。
在空气中稍稍冷却掉几度的热水一倒下去,底下便立刻涌上来无数缕“血丝”,很快覆盖全部。
我不会先慢悠悠地闭上眼睛闻一闻它的清香,常常是一仰头就已半杯下肚,不知不觉也忘记到底吃了几杯,只记得一下午跑了好几趟厕所。
好奇上百度搜了一搜,当跳出来的页面显示它产自杭州西湖的时候,不觉愣了一愣。恰好又有一篇文章是拿它和西湖龙井做的比较。看完后在心头又添上几分对它的喜爱。
一杯九曲红梅,胜却龙井无数在海拔五百米,水汽蒸腾,云雾缭绕的大湖山上,十几颗茶树日日孤独而又茁壮地生长着,它们如同深居闺阁的女子,不为人所知。直到1929年的清明节前后,一位茶农加工了两斤上等的九曲红梅,将它们运到在杭州孤山举办的西湖博览会上,九曲红梅才开始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也许是西湖龙井名气太大,即便是被专家评定为杭州名茶,九曲红梅依然显得有些寂寞无名,毕竟“一山难容二茶”。
相比较龙井,九曲红梅尝起来少了一分苦涩,多了一分甜淡和平易近人。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些描写梅花的诗句,用在它身上,却觉得是再贴切不过。
身而为茶,或许鲜为人知,可总有人会跨越过千山万水、人山人海与之相遇、相知再相爱。它不争不抢,静侯知己。
虽则绿茶和红茶属于两个不同的品种,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但在我心里,九曲红梅远胜于西湖龙井。
我对它,“相见恨早”。
现在的我,依然过度执着于外在的形式和所谓的结果,很少静下心来思考每件事本身的价值所在。这种感受在我经历了连续两个星期自以为努力到无能为力的“记忆生活”后变得更加强烈。
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去沉淀,让自己的内心强大到能够真正配得上九曲红梅。
敲下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太阳渐渐落到和屋顶平行的地方,一盏孤灯正缓缓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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