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闯进来,恰与出尘错肩而过。年轻人向兰陵王施了一礼,正要开口,兰陵王却示意他坐下先喝杯茶,年轻人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开口道:“爷,今年的漕运尚未凑齐,崔鸿文正通过各种关系筹钱。爷,我就不明白,崔家完全可以凑齐漕运的银子,他们为什么……”
兰陵王淡淡地道:“天宝,你想太多了。崔家怎么做,我们不管,你只要盯好崔鸿文的动静就行,我们的目的是不让漕运的银子进京,其他的与我们无关。”兰陵王的表情蓦的变得阴狠,“我倒要看看,没了漕运的三万万两银子,这仗他要怎么打!”
“爷,放心,我一定把崔鸿文盯得死死的,漕运的事绝对误不了。”陈天宝拍着胸脯保证。
兰陵王笑笑,突然又道:“天宝,你那里人手不够吧?”
“呃?”陈天宝惊愕地看着兰陵王,“爷,你说什么呢?”
不顾陈天宝的惊愕,兰陵王自顾自地说下去:“玉儿身边的暗影撤了吧。”
陈天宝惊道:“什么?”
兰陵王望着窗外,喃喃低语:“她已经不需要了。把人都召回来吧。”
崔浩民……崔浩民……到底是怎样一个男子,竟让玉儿倾心至此?竟连灭门之仇也不管不顾,一心要留在他身边。心中想着刚刚离去的女子,兰陵王望着远方,神色苍茫。
出尘静静地走在大街上,白色长衫轻轻舞动,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想到兰陵王所说的种种,想到自己还未打开的锦盒,不由苦笑。遇见崔浩民,她以为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却不料竟是另一个玩笑的开始!周遭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化为虚无,而不远处的天然居上却有一道视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崔浩民在天然居与四宝堂的孙天宏谈生意,于不经意间回头一瞥,竟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年轻人,但那分明就是出尘,出尘的气韵、出尘的容貌,他不会认错的,可问题是出尘为什么会一身男装独自出现在这儿?不远处的人儿背着手,慢慢踱着步,悠闲而洒脱,却让崔浩民疑窦丛生。
“崔老板?崔老板……”孙天宏疑惑地看着突然消声的崔浩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漾波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竟然让崔浩民如此魂不守舍?
恍然回神,崔浩民抱歉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让孙老板见笑了,我们接着说。”
谈完生意,崔浩民心情愉悦走出天然居,坐上回家的马车,想到那白色的身影,不由皱起了眉头。最近忙得焦头烂额,都没去看过出尘,今天就去听雨轩看看出尘吧。
回到府中,崔浩民直接去了听雨轩,正要进去,却被秋意拦住了。秋意的脸上带着困惑和迷茫,她为难地对崔浩民说:“公子请回吧,姑娘不想见客。”
崔浩民愣住,这是第一次,自来到扬州之后第一次出尘将他拒之门外,顿时心里怅然若失,想到那白色的身影不由问道:“出尘今天去过什么地方?”
秋意答道:“姑娘今天和往常一样去了品茗阁。”
“品茗阁?”崔浩民疑惑地看着秋意,“那从品茗阁回来后还去了什么地方?”
“没了。”秋意有些慌张,“姑娘回来后就没出去过。”
“是吗?”崔浩民淡淡地笑着,有一丝讥讽的味道,怅然地转身离开,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深了,出尘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不肯见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尘静静地倚在阁楼上,听着崔浩民走远,疲倦地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心倦了,却找不到停泊的的港湾,只能随波逐流。究竟要怎么面对?即便知道当年的事不能全怪崔元道,但自己又怎能完全释怀?那些血、那些泪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爹,娘,我该怎么办?我爱浩民啊,我不能伤害他,不能,我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我只是普通人,只是想简单快乐地生活。爹,娘,原谅我,我做不到,我不能为你们报仇,上天已经夺走了我的亲人,怎么可以再残忍地夺走我的爱人?怎么可以?爹,娘,原谅女儿,原谅我,原谅我吧,我不能再失去浩民,不能啊……出尘蜷缩在角落里,低低饮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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