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经济效益不好,赶上了公司裁员,我不幸地成为了其中一个。
三个月的求职无果后,迫于生计,我到朋友的小店里帮忙。不算什么累活,只是开开车、装卸货,对我来说就是个过渡。
朋友的店隔壁是一家幼儿艺术培训班,每天都会有许多小孩子来这里学画画、舞蹈,或者是钢琴。其中有一个高个子的女老师,总是披着一头棕褐色的大波浪卷发,站在门口迎接孩子们的到来。
每每看到她不经意撩起耳畔的碎发,露出精致的脸蛋,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砰砰地乱跳着,脸也逐渐发烫,眼珠子更是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
“小赵,一会儿你把这箱水蜜桃给隔壁搬过去,今天小王请假了,就麻烦你了。”朋友很少来店里,都是他的媳妇掌管着店里的事,这会儿正给我安排活。
送货的事一向是由小王来做的,我只管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送到店里。但是听说这箱水果是送去隔壁的,我心里还挺美,嗯啊地答应了。
一箱桃子分量不算轻,好在有小推车拉着,也没费多大劲。我正准备敲门,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向里望去,卷发女老师正坐在一副画架边上,左手端着一盘七色的油彩,右手捏着画笔在白纸上画出一幅星空图来,虽说是儿童画,却也是极美的。
“叮铃”玻璃门忽地被人从里面拉开,撞到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赶紧将眼睛收回来,望向跟前的女校长:“我是隔壁水果店的,这是你们定的水蜜桃。”
每日跟孩子们相处的老师眼神里都是温柔的,女校长看着我轻声地说:“好,您帮忙拉进来吧。”
我点着头,将小车推进厅里,又从小车上卸下来,放在前台的桌子边上。转身离开的时候,仍装作不经意地瞥过画室的方向,女老师的脸上挂着笑,满眼温柔地看着孩子们。
“李老师、刘老师,你们停一下,把这箱桃子搬去楼上洗一洗分给孩子们吧。”女校长招呼着,两个女老师放下手里的活,从各自的教室里走了出来,其中就有我常偷看的那个。
许是我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到优秀美丽的人干这样的粗活,还没走出几步,便转身回来:“我帮你们搬吧,这箱桃子可不轻呢,掉下来的毛毛要是粘在身上了,是会刺挠得难受的。”
卷发女老师听见我说话,扭头看了过来,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我,出于礼貌,我点着头回了个微笑,随即搬起那筐桃子朝二楼走去。
“刘老师,引路。”女校长朝卷发女老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给我带路。
原来,她姓刘,真是人如其姓,文刀刘,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却似是一把尖刀,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挪不开,拔不下,又叫人觉着心疼。
“就放在这里吧,谢谢你啦。”刘老师说着,朝我弯腰点了点头。
“没事儿,这种粗活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小姑娘做。”我将筐子放在地上,弓起手背擦了擦汗。
“呵呵。”她捂着嘴笑笑,“你能有多大,竟然说我是小姑娘。”
“我都二十六了,你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的年纪,怎么还不算小姑娘。”我一只手插在腰间,一边休息,一边跟她打趣道。
她听我说得脸上笑开了花,羞得不好意思,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你可真会说话,我可大你8岁呢。”
听她这样说,我一脸的惊讶,望着她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和不显一丝皱纹的脸,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甜甜的可爱女孩,竟然还是个大姐姐。不过,这倒是叫我对她的喜欢更甚了。
随着她下楼,我推着小车回去。曾经只是路过培训班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想要往里瞅她两眼,而今,满脑子都是她捂着嘴呵呵笑的模样,挥之不去。
“嗨,下班啊。”卸完最后一车,我下班了,正巧碰见她也从屋里提了挎包出来,便骑着我的摩托车凑上去问道。
“嗯,你也在这个点下班啊?”她客套地说。
“是啊,今天不忙,这不弄完,就准备回去了。”我上下打量着她,看来是准备去坐公交或者地铁,似乎这是老天爷赏赐给我的机会,于是我转头问道,“你是回家吗?我送你吧?”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去坐地铁就好。”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确实是打算坐地铁回去的。
“没事,我今天下班早,回家也没得饭吃,正想到外头转转,顺便就送你回去了,也不耽误什么。”我说着,将车筐里的备用头盔递给她。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我闪电摩托的魅力吧,坐上去风驰电掣的感觉,想一想都会觉得刺激。刘老师看着文文静静的模样,接过头盔的一霎那,大长腿便从侧后方一个横扫跨了上来,稳稳地坐在了我的后座上。
我嘴角坏笑一下:“抱紧了,咱们可要出发咯!”
我对车速的控制,决定了刘老师抱我的力度,速度越快,她便抱得越紧。可车速越快,这段旅途也结束得越快。
快到她家的时候,我刻意放缓了速度,最后稳稳地停到她家楼下。
“到了。”
她雪白的双臂仍牢牢地环在我的腰间,听见我说话,才松开,从车上下来。
“太刺激了!”她将头盔摘下来,递给我,小脸红扑扑的,“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我还能坐你的车吗?”
我喜出望外,两眼放光般地望着她:“当然,乐意随时为你效劳。”
她开心地朝着小区里走去,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更加坚定了追她的决心,还自愿每天当起她的专职司机来。
一周后的一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去接她下班,却看见她愁容满面的,脑袋耷拉着,一副疲倦的模样。
“怎么了?”我问她。
她没说话,摇着头,并没有坐上我的车,只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前走。
我急切地追上去,也没再讲话,只静静地陪着她走,看着她越走越伤心,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滴落到衣服上,我心疼地将车支下,冲到了她的跟前。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哭了呢?”我站在她面前,低下头来望着她。
“我...我又没考上。”她支支吾吾地吐出这半截子的话来,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什么没考上,没考上就没考上嘛,再考就是了,别哭,别哭,眼睛都红了。”我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安慰道。
她却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地发出声来:“没有机会了,过了35岁就不能考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教师招聘的考试。
我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没事,咱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谁说一定要成为老师的。再说,就算没考上,咱现在不也已经是一个好老师了吗?”
她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呜咽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润湿了我的衣服。
就这样抱着她哭了许久,我将她扶起来,双手抚过她的脸,擦干了挂着的泪滴:“没关系的,失败谁都会有,但是前路还很长,我们的选择还有很多啊。”
她撅起小嘴,抽泣着,委屈巴巴的模样,跟没有要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
“走,今天带你去吃一家西餐,七分甜糖果披萨,赶走一切不开心。”
她被我说得噗嗤一声笑了,紧接着踮起的脚尖托着她的身体向我倾斜,凑近我的脸时,柔软的嘴唇吻在了我的脸上。
“谢谢你。”说罢,她接过我手里的头盔,像往常一样,撩起的大长腿跨过摩托车的后轮坐在我的身后,“走吧!你请客。”
“好嘞!”我回味在这样的甜蜜里,望着从身后紧紧环住我的手臂,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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