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冷君言替她脱去了衣裳,便向她靠近。可她心烦意乱,用手拼命抵着,不让他过来。
“你怎么了?”冷君言说。
“君言哥哥,不若我们算了吧。”涣涣幽幽地推了推他。
“你为何近来每次见我都唠叨这些。”他很不高兴,“你是喜欢上了别人吗?”
“君言哥哥你也会这样想吗?”她的语气里略带嘲讽,“我每日反反复复地想,就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云骞师叔给了你很多快乐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最近他每次拼命找机会来见她,就见她各种犹豫踌躇,他们两个简直掉了个个儿,恼火得很。
涣涣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
外头的烟花总算消停了,空气里好像还有些硫磺的味道,涣涣闻着总是觉得不太舒服。她将衣服披上,去把那窗户关上,又咳嗽两声。
“你病了吗?”冷君言生硬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涣涣说。
“若你不愿我来,我便不再来了。”冷君言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涣涣的胸腔好似塌下来一块。
与鹤在房中等了他好一阵,见了他进来,问道:“今天这么久才来,伺候公主太累了?”
冷君言不回答。
“你若是对那史桃桃有感情,为师也是无法了。你俩着实不太适合。”与鹤说。
他看向与鹤:“为何?”
与鹤有些意外:“看来我这万年冰雕徒儿裂开了缝。”
“为何?”
“且不说家仇国恨。那公主的性格高傲,放不下身段迁就你,将来就会是一对怨侣。”与鹤说,“涣涣的性子温和,见的世面也不多,好拿捏。”他笑得有些贼。
冷君言的眉头拧了个结。
“说吧。”与鹤将一块手帕布包放在桌子上。
“史青炫是她堂兄。史桃桃那天无意中说起,青炫比她哥哥出色。她长兄因故薨了之后,她父王倒不太伤心,过没多久便立了堂兄为太子,还举办了大典。”
“难不成史青炫是那国君史少严的私生子?”与鹤思索了半晌。
“这是什么?”冷君言用一根筷子挑开了布包,“嗯?史桃桃用的暗器。”
与鹤一听,忙问:“确定?”
“那些侍卫是她从小的陪练和陪读,所以修习的武功都是同宗同源。她脖子上戴的一个坠子也是这枚暗器,但没有浸泡过毒液。不过那些用来傍身的暗器也不是剧毒,平日他们的右手都戴着手套,以免碰到毒液受伤。”
与鹤赞赏道:“不愧是寒邺教出来的,心细如发。君言,你有没有……咳,吃亏给那二公主?”
“没有。”冷君言斩钉截铁道。
“我看涣涣如今和云骞走得近,你若是解除婚约了,她应当不会不答应。”与鹤松了口气一般,“不枉我苦心安排。我那几个傻徒弟如今都要有着落了,我这老父亲一般的心也有地方可撂下了。”
“你安排的?”
“也不是,若非两人有情意,也安排不上……”
与鹤还未说完,冷君言已经走出去了,连道别也来不及。
那边云骞拿着白羽箭回来,在门口遇见了冷君言。
“师叔。”冷君言伸出拿剑的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云骞似早知他想说什么,便也不闯,只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见他不语,才开口:“我喜欢那丫头。可是她对我无意。”
冷君言看向他。
“我对儿女之事不会赴汤蹈火。凡事讲求个缘字。我等她。”
“师叔,”他戏谑,“您也不怕死在她前头。”
“我不会让她死在我前头就是了。”云骞说,“今日对着我们飞过来的暗器,是你那二公主的发的吗?准头差了点。”
冷君言声调高了些:“那暗器飞向你们的?”
云骞冷笑:“她的品味与涣涣不同。我给涣涣买的是兔子灯,那暗器最后是嵌在了阿穆送给夜雪的宫灯上。”
如此一说,冷君言便将事情弄出了个水落石出。他又想到刚才涣涣对他的一番话,心知今夜里那场烟花和那颗暗器必是功不可没的。只可惜他冷君言一向是个认死理的,那些百转千回他不屑。将涣涣据为己有,忽然变成了他一个很重要的目标。他返回,直往天字第一号房。
却见涣涣已经睡着了,似乎有些不太舒服,蜷着身子捂着肚子,眼角还挂着泪。
冷君言叹了口气,走过去坐下,用掌心替她揉了揉腹部,又用唇印掉了她的泪痕。
虽是深夜了,可依旧有大雁不知疲惫地想要逃离严寒,拍打着翅膀从云层中滑翔。冷君言将涣涣往里头推了一下,自己也脱了鞋子,躺到她身边,将她轻轻地搂在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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