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蓝天

绿树撑不起的蓝天，是记忆里的美景在申诉。

2017年9月13日      星期三        晴

送走小妹，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看天，雾蒙蒙的一片。

突然想到她之前对我说的话：

“姐，为什么你们这里这么多绿树却撑不起一片蓝天呢？”

“虽然新疆的环境绿化没有这里好，但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蓝天。你们这里雾蒙蒙的天让我觉得好压抑，不喜欢。”

已经快接近秋天了，却看不见应随季节变换的黄叶。只有人工修饰的绿景，好看却失真，和周围的空气环境很不搭。

这座城市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绿化极好。让我感到不和谐的也是绿化，它让一年四季一个样，看不到季节的更迭变换。

与绿化不符的是阴沉沉的天，阳光明媚的天气很少。从不戴口罩的我也渐渐习惯出门戴着口罩。在冬天会看不见一米之外的景物，能看见的都是带着厚厚防毒面具的人。这些景象我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我突然意识到：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曾看见过蓝天白云。

我是来自农村的孩子。小时候接触最多的就是泥土绿树、花草、河流；抬头就能见到湛蓝的天，和漂浮于上的朵朵白云。过着最原始却也最健康生活。

儿时顽皮，喜欢到河边洗衣服，目的却是为了玩水。河里的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赤脚走在里面很舒服。水的流动性很大，稍不注意，衣服就会被冲走。

小河的两边是葱葱郁郁的竹林，竹林撒下的绿荫遮住阳光的照射，在河面投下一片阴影。偶尔会有小鸟在上面啾鸣，声音清脆悦耳，给玩得不亦乐乎的我平添一份乐趣。

而我最爱的是在下午满大山的乱跑。那是我最接近蓝天的时候。

老家山很多，山上种植着很多树木，从远处望去，是一片绿色。爬山是每个小孩都乐此不疲的事。爬到半山腰会停下来看看碧蓝的天空，可以丈量到山顶的距离。

爬到山顶，我会先大喊几声，然后伸出手踮起脚尖，假装自己可以触摸到蓝天，心情瞬间好起来。抬头望去，天空丝毫不吝啬它的蓝，一大片一大片往我眼里钻，让我再也看不到其他颜色。

站累了，就地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看鸟儿在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在蓝天的映衬下小鸟全身似乎都变成了蓝色，渐渐融入天空，让我找寻不着它的身影。

偶尔会有白云飘过，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洁白无比，让我想到了棉花糖。它的形状各异，圆的，扁的，运气好的话可以看见笑脸形状的。阵阵微风吹过，白云变了形，逐渐散去，只留下大片的蓝。

微风吹拂在脸上，让我不自觉的闭眼享受这美景。如果那时有手机，我一定会拍下来。即使不用美颜，也是最美的风景。

年前回家，经过河边。发现流淌的河水浑浊且浅，再也看不见河底各种形状的小石头，已没有了鱼儿的踪影。村民饲养的鸭子、鹅在河里喝水，让水更加浑浊不清。人们也再不去河里洗衣服了。

竹林被砍得只剩下尾部的木桩，参差不齐。剩下的竹子稀稀疏疏，枯黄难看。阳光直射下来，让我睁不开眼。

满山的绿树也逐渐荒芜，稀疏的绿色让我心生悲凉。让我最惊讶的莫过于天空的变化，记忆中的蓝天白云已不复存在。碧蓝的天空蒙上一层阴翳，像是画布上打翻了一瓶墨水，突兀且难看。

天空偶有白云飘过，形状像是画师心情烦躁时的涂鸦，一团一团的淡黑，阴沉刺眼。小鸟依旧在天空扑腾着翅膀，只是少了蓝的映衬显得很孤单。

此刻有了像素很好的手机。只是，没有了拍照的冲动。

太阳依旧很刺眼，我却没有了登山的兴致。

蓝天白云成了我的记忆，最美也最痛的记忆！

家乡已不再是记忆中的家乡。所在城市，楼房越砌越高，车辆越来越多，绿化越来越好，雾霾却越来越严重。

为何这么好的绿化撑不起一片蓝天？为什么收入越来越高，生活质量却越来越差？

站在路旁，奔驰、宝马、奥迪一辆辆从身旁经过。入眼是精心设置的绿化，不远处是高耸入云的楼房。可我却无比怀念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的日子。

可这蓝天究竟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