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日暖扬
她走了,在中秋节那天早上永远地安眠在了城效的陵园,终止了所有的音容笑貌于这个万家团圆的好日子。
送她最后一程的人中,她工作多年的同事,领导和朋友居多。整个送葬的队伍冷冷清清,算上她的老公,儿子,媳妇,亲哥,亲妹妹和乐队也总共不过二十多人。
哭得最惨的是她的妹妹,众人怎么劝也劝不住,悲从心中来伤情不自禁大概只有相处多年的亲姐妹了。
她的老公也很神伤,冰棺上车哭了一回,冰棺落地火葬场又哭了一回,她进焚化炉前还哭昏了一回,大哭三回大概也算是夫妻天人永隔的祭奠了。
遗照上的她笑脸怡人,还是那副永不显老的好模样。其实她并不老,今年才五十二岁而已,正值风华的年纪。
人们常说男人五十一枝花,在她老公的脸上我们确实找不出多少风霜气息,除了痛哭之时尚能稍微捕捉属于未亡人的萧索,其余皆是壮年风华,大概伤心也不过偶一忆为之。
她一辈子喜乐,对人对事乐观豁达,谁跟她待在一起都难以不欢喜。我最喜欢她的地方就是她不用特别做什么,却总能轻易地平复我躁乱又孤独的内心,让我只要一见到她就能拥有好心情。
一个总是有好心情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时欢迎,也会随时感染给 别人以快乐。她的老公就是她的性格互补,她在婚姻生活中永远是释放光明和欢笑的人。我们有目共睹她老公是如何在她的影响之下慢慢地从孤僻冷淡变得阳光热络的。
当我们都在庆贺她的一生都星光灿烂之时,不料天边早已乌云密布。
两个月前,她偶因不适竟然被查出了绝症。那一刻,她的人生风云变色,所有的不可战胜压得她无法喘息。乐观阳光的内心虽然可以让她不惧病疼的折磨,但突逢绝症随之而至的巨额医疗费用却变成绝情的诱发剂,迅速地蚕食掉了她老公意识中储存的所有夫妻之情。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夫妻。泄洪般的医疗费用以及茫茫无期的医治之路,最终将她老公所有的耐性和爱心冲刷得干干静静。不曾预料到的怨言,怒火,冷漠,无情如万箭穿心般地发射过来让她不堪重创,比化疗更加让她煎熬千百倍。
一辈子欢笑的人终是没能战胜病魔的侵袭,仅用了两个多月就结束了生命。这对谁来说都是始料不及的事,就连我都没还来得及去当面探望她。
她妹妹的哭诉包含着不可言说的控诉。她之所以会熬不过病魔的侵袭,最亲密的另一半所带来精神折磨恐怕是最大的诱因,结束生命也可能是她身处绝望中的一种解脱。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看似不近人情,但终是到了要面临那一刻,也只会是夫妻的本能选择。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因为爱情而结合,或者并没有爱情只是因为需要结婚而结合而组成家庭。我们还能指望情比金坚么?
就算有情比金坚的特类,那也绝难出现在丈夫这一角色当中。长情对于男人来说怕也是稀有之物,反正我所见闻,不出一二,他们大部分爱自己要多过爱伴侣,有余力有心情之时才会想到要去爱妻子。
所以,她爱了她老公一辈子,最后她只需要他付出持续一段时间的爱来协助她战胜病魔,他都做不到了。
她就是我表姑,一辈子给别人带来欢乐的人,最终却没能带着快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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