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事情很多，素年到单位打卡结束后立马就出门去督查工作。
刚刚走到单位大门口，电话铃声响起来了。素年边走边看手机，“头”？连忙靠边接听电话。
“素年，你到单位了？”
“嗯嗯，到了，准备去督查重点工作！”
“先别走，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领导一声令下，再急再忙也只能打道回府。无奈，素年又急匆匆地往回走。
到头的办公室，敲门进去一看，旁边还坐着两个中年男性。一位五十多岁，红光满面，身材臃肿；一位四十来岁，戴着眼睛，蜷缩在一旁。
“这是县委办的杨科长，这是市灵魂医院的张主任！”头对着素年一一介绍道。素年含笑致意后，便在另一边坐下了。
一听就明白这估计又是推荐，又是广告，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婉言相拒，但看今天这来客的级别，是不能拒之门外的。
“刘主任，今天我们是为了你们辖区的精神病患者来的。市里成立了一家医院，这家医院无论是从医术上还是器材上都是不错的，另外在自费费用上也不高，可以解决治病难，难治病的现状......”杨科长开始有条不紊地介绍自己的来意。
素年一听，这是一个好事呀！如果自费费用不高，确实可以解决患者家属的畏难情绪。她饶有兴趣地问道：“那请问下，一个精神残疾四级的患者，治疗期间每个月自费费用大概是多少？”
杨科长一听，看着手里的资料，沉吟了片刻：“大概需要2千左右！”
“哦，好的，我清楚了！”素年了然于胸地点点头后就没有下文，脸上的欣喜也渐渐散去。每月两千的自付费用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还是太高，根本承受不起。这还是最低级的，那重级的岂不是要过五个手指头，想想素年的心就发颤。
“请你们放心，我们医院的收费绝对不比其它医院高，而且，推荐得多我们有相应的酬劳！”杨科长似乎看出素年的心理活动，慌忙补充道。
“杨科长，如果贵院医疗技术精湛，医疗资源优质，口碑好，相信不用我们推荐，你们也会深受群众喜欢。再说我们今天第一次认识，不太了解贵院的情况，所以还真没法去做推荐！至于酬劳，我们有规定，不能收受任何酬劳，这个，以后请不要再提！”素年最讨厌用钱权来说事的人，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就在这时，头的电话响了，明确表示要马上出门办事。
“那您先忙，我们就单独找刘主任对接工作！”杨科长急忙站起来，跟头握手告别，张主任跟在身后，点头哈腰。
“好的，我今天确实比较忙，那就不陪你们了。有什么事，直接跟刘主任联系就行！”头儿握手回应道。接着，他们一行出了头的办公室，步行一小段，坐在了素年办公室。
2
“刘主任，我们梳理了一份你们辖区的患者清单，你们要根据清单，完善资料，立即开展工作！”杨科长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张表格，支在素年的眼前。
素年接过表格，大致翻看了一下，足足七八页。她一边看内容一边快速思索着：“这是要做什么？强制推荐？”
人说强扭的瓜不甜，这会不是瓜不甜，而是心不爽。可是再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这不是一级，而是好多级。
素年忍住性子把表格整理好放在旁边：“杨科长，这么快开展是不是有点早？我刚刚也说了，我们对贵院并不了解，贸然推荐，是失责的，对吧？”
杨科长一听，脸色由红变黄，眼皮耷拉着，咂巴着嘴，似乎有气无力道；“刘主任说得对，这样，下午我们带你去参观一下，看看我们的实力，也可以问问患者的心得，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不用，现在网络很发达，了解医院并不难，而且，下午我也没什么时间。这样吧，我们了解后觉得贵院不错，一定鼎力推荐，好吗？”素年确实比较着急，今天一大堆事情，而且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再聊下去，只能下逐客令了。
“这样啊，既然刘主任这么忙，我马上给你想要的资料，这边请张主任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医疗技术！”杨科长装着没听懂，一边给旁边闷声闷气的张主任眨巴着眼睛，一边把手机伸了过来，催促道：“我扫你微信，给你传资料！”
素年心里的火苗瞬间燃了起来，这还没完没了了。她很想发作，但是觉得不妥，连头都不敢得罪的人，还是忍了吧！兴许，过了今天就好了！
她再次将不快压制在心底，不情不愿地给对方出示了二维码。确认好友之后，微信消息就没停过，医院批复的文件，医院设施的照片，患者休息的场景等等不一而足。杨科长一边发，一边饶有兴致地一一介绍。
素年看了一些再无兴致，心里盘算了片刻后打断对方的谈话，好奇地问道：“杨科长，我想请问下这项工作跟县委办有什么关联吗？你们县委办还负责这个？”
杨科长一顿，眼色有些闪烁，嘿嘿地笑了两声放下手机：“这跟县委办没关系，是我个人以前是这个建立商会的负责人，就帮他们推荐推荐。”
“哦，原来如此，那这样看杨科长是一个热心肠啊！杨科长，既然是您带过来的，我们一定不会怠慢，一定鼎力推荐。今天呢，我确实比较忙，急着出门，所以没法多陪你们了。我们保持联络，一起走，好吧！”素年一听，心里有谱了，这杨科长不就是想给自己捞点外快吗？她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拿着包就引导对方朝门外走。
张主任一听，马上站起来，杨科长则摆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素年抬手邀请，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真的抱歉！”
“好吧，那刘主任抓紧时间，我们要看进度的，要尽快落实！”出门时，杨科长叮嘱道。
“好的，好的，放心吧！”素年忙不迭地应付道。
好不容易把对方送走了，素年松了一口气，马不停蹄地出门去督查工作了。
3
下午四点，杨科长发来一份电子表格，要求两日内完善内容。素年打开表格一看，差着好几个要素，要逐户去核实，两天根本完成不了。再说，这样的资料怎么可以交给民营医院？这涉及到个人隐私，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素年不好说什么，只是简单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后面两日，杨科长不定时地会发来一些照片，一些资料，素年仍然只是简单回应了对方。
第四日杨科长催表了，素年很无奈，但是又不能直接拒绝。想了很久，急中生智，装着公事公办的样子询问道：“请问杨科长，表格完善后，我们交给上级哪个部门？”
“这个不用交给部门，你发给医院！”
“不好意思，这个涉及到患者个人隐私，我们只能给业务部门，请您让业务部门出一个相关的文件，我们保证定期内上报！”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留着吧，后期给患者做工作用的着，最初也是为方便你们设计的表格！”
“好的，谢谢杨科长体恤！”素年在手机这头哈哈大笑。
“那你们尽快开展工作，给患者多做动员，要尽快出成效。”
素年一看，笑容凝固在脸上，心底的气又开始往上涌，恨不能把手机扔出去，但也只能生生地回应：“收到！”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杨科长发来微信：“小刘啊，怎么不见动静啊？医院那边反馈你们现在是零患者啊？”
“杨科长，我们已经给辖区的患者推荐过了，大家估计还在考虑吧？”素年说的是事实，在例会上确实推荐过，但仅仅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就医渠道而已。
“那不行，说明还不够深入，你们要多交流多动员！”杨科长不遗余力地指导着。
“好的，我们努力！”
几天后，杨科长打来电话：“刘主任，我对你们的工作很不满意，半月了，你们就没有一点成效，这样的态度，怎么能做好工作？”
素年一听，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应到：“杨科长，我们已经推荐了，难道还能强制吗？患者想去哪个医院，那是他们的自由。医院需要扩展业务，只能自己去招揽，我们不负责医院的业务，只负责百姓的安全！”
杨科长一愣，电话有了片刻的宁静，而后气呼呼地说道；“那我们自己联系，不用你们了！”
“好的，再见！”素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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