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马老太太和马老爷子不知为又何闹起了别扭。一个歇斯底里破口大骂,一个要死寻活,看这态势只会越演越烈。为此,子女们又在群里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商量解决的对策。一致决定大年三十晚齐聚一堂时,让老两口自己决定怎么过,选择权交给他们,子女们不再擅自替马老头安排了。这么做也实在是被老两口三天两头闹腾得无奈之举。子女们担心这样闹下去,迟早要气倒一个。
要说事情也真没什么事,子女们私下都觉得马老太幸福狠了,无理取闹。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是自己的双亲,子女们也判断不出到底是谁的问题。
马老太有马老太的委屈。只听马老太一面之词,马老太句句在理;只听马老头的三言两语,马老头确实无辜。
在子女的眼里,马老头很少言语,永远像只老黄牛一样,除了干活还是干活。而马老太永远是那个家务活都很少干的家庭主妇。她唯一的活计就是形影不离地守护着,她那超生的宝贝儿子。
马老太一闹心了,就像祥林嫂一样,永远都是那些她诉苦了N次的话,不,是一辈子的话。
“年轻的时候,你爸给了我多少气受。我永远忘不了他拿农药要我喝,拿菜刀砍我。要不是你们小,看着可怜,我可能早死去了。跟他一辈子没有直过头。”马老太说到最后情不自已哽咽起来,所有的委屈瞬间倾泻。
一向爱跟她顶嘴的小女儿,突然变聪明了,不再去反驳她了。有时会默默地听着,让她发泄完,有时会把她的问题摆出来。这不摆不要紧,一摆又火上浇油了。马老太认为小女儿向着马老太,心里没她这个娘。
闭嘴永远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对于一些心直口快的人来说,这还真难,就像马老太的小女儿。她原以为她是掏心窝子帮娘把事理顺,谁知又让马老太窝了气。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讲话就是胀肠子。你弟媳都说能理解我。”马老太心想,这些子女都白生了,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硬把自己气出病了,她说她这几天都睡不好觉,头好疼。
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好三十晚齐聚一堂,可是吃过年夜饭,儿子就把马老头和二女儿带去大女儿家玩麻将了。小女儿因身体不适,就没有同往。往年都是少不了她的,正好凑一桌。
年初一,二女儿又打电话怂恿小女儿去大女儿家打麻将,说老头还在大姐家,再去陪他打麻将。
姊妹仨在去往大女儿家的路上,又聊起了老两口。聊着聊着,问题还是出在马老太身上。可是错就错在,不应该在马老太气头上,跟她讲道理,说错在她。
这么一分析,倒是觉得马老太生气是情理之中的了。谁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接受这样的话。
好在,事情喜剧般地好转。白天在大女儿家玩完麻将,天刚黑,马老头硬是要回去,说马老太一个人在家不放心。那会儿,谁都不知道马老太儿子回来陪娘了。接着又一起回到马老太这里,都回来了,隔着空气都能感觉马老太心情顿好。因为三十那天,她跟儿子说谁都不把她当人看,偏偏吃过年夜饭又都去大女儿家,独自留下她。估计,马老太那会悲凉至极吧,听她儿子说走的时候,马老太头疼得有点抽。把姐姐们送到大家,他又赶紧回去陪马老太。
其实,儿子是一番好意,想着带马老头出来散散心,晚上大家陪他喝点酒,让他把心里话说出来,看到底是什么想法。马老头平时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人,所以子女们压根就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都以为他就是想回老家住,前几年吵着要一个人回家住,马老太急坏了。
“你爸这次要是回去了,不出一个月就会着病。这些年不是我悉心照料他,就他那身体,人早就没了。”
子女们又轮番劝阻,才摆平这事。回家这事就此打住。
初二又一起去二女儿家欢聚,大家七嘴八舌畅聊起来,氛围甚是和谐。大家趁机一会儿一会儿笑着劝劝老头,一会儿劝两人好好养好身体。儿子儿媳那么孝顺,孙子又乖巧懂事,后面有福享呢。
小女儿故意夸起了大女婿,大女婿对大女儿那可是放在心窝子里的。
“大姐夫可是模范丈夫啊,对大姐那可是满眼的疼啊,什么都依着大姐。您可得向您女婿学习啊。其实女人就那样,耍耍脾气,不跟她计较,就没事了。老头可得要学着点啊。您老伴一辈子就喜欢摆脸子,她不是对您一个人这样,对我们也是这样哦。”
小女儿边说边睥睨老两口,看他俩脸上的表情,心里都是舒坦的。尤其马老太,她那会肯定觉得终于有人肯为她讲话了。
老两口的年关风波算是快乐解决了。现在想来啥事都没有,只不过是女人的矫情一场,依了她就是。
马老太这么多年的心气,应该就在这里吧。从小,她就教育子女对老人好对爸爸好,她自己也是以身作则。从来不跟孩子们说也应该关心关心她。经常会跟子女们说:“你爸缺这个缺那个。”从来不说自己缺什么。
两口子的矛盾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两口子过日子,女人永远不会因为自己年华老去,而变得通情达理。所有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那是对外的,在丈夫面前,女人永远想做那个不讲理的小女人。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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