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为天边的云镶上了金边,秦雨依然穿梭在院中的花草丛间。夏冰看着眼前这位不知疲倦的男人,颇为嫌弃地啧了啧嘴。也不知他是否真有多动症,怎么从来不见他休息。又不能直截了当询问,这人一脸严肃的时候,还是有些瘆人的。婚姻大事,考察仔细才行。不行,找机会问一下小嘿哥。说起小嘿,好些天没见到他了,翠花姐再好,也不至于吧。
“哥,晚上我们去小嘿哥家蹭饭可好?”
秦雨抬头看了看她,小丫头窝在窗前的藤椅中,像个小老太太似的,假模假样在膝上放了本书,其实一直傻乎乎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儿定是犯懒,不愿意做饭了。
“等把这里收拾干净,我来做饭,你快进去,别着凉了”。
“我不进去,里面有白色的人。”夏冰把肩头的毯子裹了裹,懒洋洋地说,“我就在外头,看你收拾。”
“白色的人,你会怕它?你自己不就是吗?”秦雨哈哈大笑。
“我不管,而且我想吃翠花姐做的饭,你快点嘛,等下都没我们的份了。”
“哎,去吧去吧,是有一阵子没见到温陵了,这小子这么快就把我俩的友谊忘记了。你的药没问题吧?”
“不知道,许是后遗症太厉害了。”夏冰故意吓唬他。
秦雨没奈何摇了摇头,收拾干净后,拉着夏冰的手出了院子。
温陵家在半山腰,通常他在哪里,哪里就有喧嚣,这会儿却安安静静,不同寻常。秦雨皱起眉,抬脚进屋。山里不同城里,傍晚时分,屋内已是黑漆漆的了。
“灯也不开,干嘛呢?”一眼瞧见角落里的温陵,坐在电脑显示屏发出的冷光中,愁容满面。
温陵“唔,”了一声,看看周围,仿佛才发现天黑了。“哥,你们俩口子怎么来了?”
“谁是两口子,好心过来看你。”夏冰瞪了瞪他。
温陵咧嘴笑了笑,有些勉强。
秦雨摸索着拉了一下灯线,屋内有了些许温暖的颜色,“你小子也不知道把房子规整规整,这古老的拉线开关和你太不相配了。你媳妇呢?”秦雨指了指夏冰,“这丫头想来蹭饭,看来今天蹭不成了。”
“她那个好姐妹生娃娃儿,去帮忙了。”
“晓花?”秦雨愣了愣,“这么快?”
“是啊,婚礼好像还是昨天。”温陵叹了口气。
“你俩也快了呀,叹什么气!到时候我也来帮你带娃娃。”夏冰笑道。
“你懂什么,我是在哀叹时光飞逝,再说了,谁帮谁也还不一定。”温陵白了她一眼。
“小嘿,你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夏冰气急。
“好了好了,你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掐架,头疼,不然去我那里吧,我给你俩整一桌菜成了吧?”
“不去了!我喝粥就行。”
“粥?你的日子苦成这样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爱喝粥?”
“不是,哥,我牙疼。”
“走吧,我给你做烂糊面。”秦雨有些生气,“晚上住我那里,明天带你去医院。”
“我,我去过医院了!”
“村口那个诊所?怎么说?”
“说炎症不消要做根管治疗,抽掉牙神经。”
“当时让你不要去洗牙吗,没有牙周炎,你洗什么牙?是,结婚的时候笑起来很白,然后呢,当时让你看一下'洗牙吧',你看过吗?”
“是是,可现在牙龈问题还在,就必须治疗,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抽掉牙神经,牙就死了,继而他们会让你套上牙冠,美其名曰保护牙齿,最后让你把牙拔掉,种上新牙。”
温陵目瞪口呆看着他。
“而且,牙龈发炎不需要做根管治疗。”
“走,明天带你去医院。免费洗牙是套路,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呢?”秦雨驾着温陵,往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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