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脚回家,已经是接近明天了,隔壁的寒窗苦读的谢天文都已经进入梦乡了,为了不吵醒他,我蹑手蹑脚上了床,默默地躺平了。
电风扇叹着气,摇着头,把30摄氏度的空气推向我,我感觉自己像是烤箱里的一只鹌鹑或者红薯,不知道是油还是汗,滋滋地往外冒,这时候如果再往身上撒点孜然粉,明天醒来可能就有一顿丰盛的芭比Q了。
这是一个特别炎热的夏天,我倒是买得起空调,但是谢天文买不起,所以如果我买了空调,他就会厚着脸皮挤到我的床上来,这样我的床就会不堪重负,并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最后的结局就是两个人都不得安宁,既然没有空调,对付夏天最后的狠招就是脱光了睡,脱光了睡有一个专用名词,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写出来,因为不确定它是不是属于敏感词。
脱光之后,我湿漉漉地躺在床上,这时候总算凉快了一些,物理学上认为汗液汽化成液体的过程,需要吸收热量,可等这些液体汽化得差不多了,我又浑身燥热起来,在空调间里的人是不能体会这种痛苦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此刻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暖男。
这时候手机短信突然响了,我拿过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以前没有那么多网络诈骗和广告,每一条短信都值得认真对待。“我是今天给你洗脚的女孩,你到家了吗?”
原来是小鹅蛋,我这才想起来,洗脚的时候陈志刚把我的手机递给了她,然后她可能用我的手机拨打了她的手机,现在回复过来。
反正我也没什么睡意,就给她回复道,“到家了,已经躺平了。”
“那我没有吵醒你吧?”
“刚躺下,天气太热,还没睡着。”
“我的工号是48号,下次你过来可不可以点我?”
我一听她报工号,顿时就失去了聊天的兴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风月场里的女子,到头来始终是一桩生意而已,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理睬她,透过防盗窗的画得方格子,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打心眼里佩服李白那些人,能写出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这样的千古佳句来,月亮对于我来说,只是地球的行星,不会有月兔嫦娥,只有寸草不生的环形山,科学破除了迷信,也同时破坏了人们的各种美好想象,有时候,愚昧一点,无知一点,又何尝不是一桩幸事。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一下,我不耐烦地拿过手机,还是小鹅蛋发过来的:“对不起”。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曾经也有一个女人,跟我说同样的话,结果害我惦记了很多年,女人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当她们对你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会肆无忌惮的对你做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让小鹅蛋收回这一句“对不起”。于是我只好回复她:“为什么这么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不回复短信,你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不管是什么事情,总之对不起。”
这倒好,前面一句对不起没挡回去,现在居然还买一送一了,“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虽然是个新手,但是你洗脚洗得很好,你说话也很得体,今天晚上对我来说,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我有那么好吗?谢谢你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我不知道她要努力些什么,是努力成为一个洗脚熟练工吗?当然,每一个梦想都值得尊重,而我,现在只想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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