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和它的药方

      文/好望角

        夏天的老街，又是午后，透明的天空没有一朵白云，虽然，吹有一些海上来的微风，不见得凉爽，还是发烫的，二三公里长的街道沿着海岸由东向西延伸，尽头也是海面，太阳从早照到晚，直到夕阳西下、从海面沉入海底为止。走在老街上，只能选择两边的屋前走廊上行走，这里的房屋风格是中西合壁，有欧州的骑楼特点，走廊每两根柱子之间就是一间铺面或一户人家，里面的人家已经在此住了百年以上，老街是这座城市的最老建筑了，也是这所城市的发源地，记载这所城市最老的历史。

        而老街上土生土长的人，却觉得老街没有什么值得讲述和记忆，认为所有人都他们一样——生活在老街里，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其实，在老街里，从"大清邮政分局"到"基督教礼堂"，从"拉车头"到"摸乳巷“，从"双孖井“到"丸一药房"，每一处都有很多故事，要说三天也说不完，仅仅"丸一药房"在上世纪初就出现过重大历史事件——震惊中外朝野的中日“九三事件”——都可写成一本书，不过，这些历史事件，现在的老街人是很少人热衷于评说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前几天中午在饭堂吃饭时，正当我端饭碗坐到麦司机、吴厨师的饭桌旁边时，他们说你来正好，你解释一下什么原理?正当我一头雾水时，他们重述一遍：以前，在老街里，每当小儿发烧呕吐时，老街人经常用白鸽屎、野芋头、老谷、紫皮麻煮水，一服用就立即见效，原来他们正聊着老街人以前治病用药的办法，让我用中医中药知识解释原理，我说老谷健脾养胃……，但他们却对我的解释并不满意，认为老街人的传统哪能这么轻易破解，我确实也无法完全解释清楚。

        关于药方，我又想起十几年前的往事来，当时，我代表我单位到南宁学习企业管理经验，蔡科长是我们组的领队，他是地道本地——老街人，白天我陪他去买他儿子球衣，晚上我俩同住一间客房，闲聊中，他说你能做做这方面的研究——关于珍珠粉的功效吗？原来，他家兄弟姐妹四人，当他姐和他刚出生时，父母按当地人的习惯到老街的药店买天然珍珠磨成粉末给他俩服用，说可以保证长大后皮肤健康无恙，而后来他弟弟和妹妹出生时，家境不如以前，没钱买昂贵的天然珍珠了，就没得服用了，后来，他儿子出生时，他也按习惯给儿子服用天然珍珠粉，而他妹妹远嫁广州后，也生了一个儿子，与他儿子同龄，因为他妹出生时没有服用过珍珠粉，所以，她不相信珍珠粉有这功效，自然也不给刚出生的儿子服用天然珍珠粉，那年暑假，他妹的儿子正好回来，和他儿子一起去踢足球，这里的少年喜欢踢足球是国内有名的，可是踢足球自然少不了磕磕碰碰，脱点皮出点血是正常的事，可是，他儿子受伤后涂不涂药从来不红肿发炎，而他小外甥却不同，一旦受点小伤，稍不注意就红肿起泡，继而化脓出水，很是痛苦，因此，他相信是初生儿服不服用珍珠粉产生不同的结果，他想知道其中的奥秘，所以，想让我用中药知识解释老街的传统用药方法，虽然，医药古籍有珍珠美白养颜的论述，但没有老街人如此用药的记载。

      看来，正如有句话所说——存在必然有理由，药方也一样，它存在于老街的口口相传和耳闻目睹中，像老街的房子，老街的街道，实实在在，在这海边存在了一百多年，而且还继续存在下去。

              二零一七年夏写于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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