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年底和漾漾参加同学会,看到有个女同学在跟别人熟络地搭话,但显然她对面的人都是一张冷漠脸。我没认出,经指点才知道那是曾经跟我们玩的很好的襄颂。
我刚要抬手跟她打招呼,漾漾一把拦住我,攥了攥我手腕,示意我躲开点。她疑神疑鬼地说,“听说襄颂被包养了。”
我大笑,这话哪能信,太电视剧了吧,按照这么设定一会是不是大房就要来砸场子了。
漾漾说“你别不信,我大学同学就是包养她那金主老板公司员工,他们都看见过襄颂被带去应酬场合,都管她叫二嫂。”
我偷偷瞄了瞄襄颂,穿金戴银,一颗好几克拉的大钻戒,方圆十里都能看到闪光。想到她曾经家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真是土堆里飞出个金凤凰。
襄颂到底还是看到我了,迎面走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张芮涵!小时候跟你最好了,咱们总一起骑自行车回家。现在在哪呢?快加个微信。”
跟襄颂聊了会,确实功力见长,说起来高级会所奢侈品名牌一套一套的嗑儿。漾漾在旁边全程贴满了“此人离线”的标签,只剩下我勉强应付。
回家之后我好奇地点开襄颂朋友圈,马尔代夫、佛罗伦萨、迪拜、伦敦、拉斯维加斯,嚯,毕业没两年,地方没少玩。再看看穿戴,大金链子小手表,爱马仕的镯子小黑貂。东北贵妇的标配,她俨然已经置办齐全。
半年后,听到学法律的同学跟我八卦,襄颂找她咨询,私生子能分到多少家产。
从此这个人再也没出现过我们的同学圈,大家都自动远离她。
我不知道现在这么久过去了,她的私生子有没有着落,她过得好不好。她在享受着有钱人生活坐宝马开奔驰的时候,有没有怀念过曾经顶着大北风往家拼命骑自行车的那个干净的自己。
前段时间跟漾漾结伴去东南亚,我们俩水桶腰穿着比基尼戴着大墨镜沐浴在马尔代夫大好的阳光中。突然感慨起来生活真美好。我们俩聊起十几岁的时候逛书店看到的那本介绍日本的书,当时就许下约定二十三岁的时候要一起去京都看樱花。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出国旅行在当年三线小城市的孩子眼中就是天方夜谭,其实我们俩心里都清楚,那就是过过嘴瘾,谁也没当真。
但等到有一天我们真的长大了,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职场打拼拿着小资的薪水时,再看当年的梦想,就是随手查一下机票半个签证说走就能走的旅行。
那会我们看时尚杂志,每当对着爱马仕,香奈儿流口水的时候,就想着攒钱买个高仿的。反正周围人全都拿A货,当时的认知以为只有大明星才会花几万块买个包。
我们谁也想不到,十年后的自己就能在奢侈品店里刷着黑金卡算汇率买名牌包。
“漾漾,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不用为钱发愁。”
聊着聊着,说起同学会见到的襄颂来。那时见到她穿戴价值不菲,现在看来并非遥不可及。总觉得就算没有金主,她完完全全靠自己努力,也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区别无非就是来钱的方式,是在金融街的办公楼工位上加班,还是在一个松了皮的老男人身上加班而已。
为日后会觉得是九牛一毛的钱,就出卖自己,值得吗?
有一天在朋友圈里看到Z的一篇文章,呼吁大家帮助一名她认识的彝族姑娘。小姑娘是在Z去凉山做调查时的翻译,聪明好学,梦想着有一天能走出大山,看看山以外的生活。但是当她终于收到西南科技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却高兴不起来。
她跟Z说,要重新复读一年考师范,原因是免学费。当Z告诉她应该抓住当前机会,“毕竟越长大,越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而无能为力”的时候,她没有信心加以附和。
在贫穷面前,人们困窘地看不到前路,没有信心说服自己未来是会有多么远大的前程。她只看到眼前五步以内的世界,依然需要劈柴生火才能做饭的灶台,依然需要为下顿米面粮油找借处。
为自己的梦想而活,就是对她来说的奢侈品,她无力拥有,只能说服自己人生就是如此。
其实,哪有那么多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迈出去一步,就是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
今天为学费愁得夜不能寐,明天回头再看这笔钱可不就是条高档连衣裙的价格。
总有一天,任何人都能支付得起曾经望眼欲穿的梦。但时不我待,当有了钱,却买不回来初衷。如果没有当时打碎牙的出走,就永远没有不为钱犯愁的未来。
别小看了钱,它能实现你梦寐以求的渴望。
别太看重了钱,它买不回清白、尊严、梦想……这些所有美好而有力量的标签。
如果只是因为钱不充裕,别放弃任何想要坚持的事情。
让自己成为自己最价值连城的奢侈品,才能拥有你想要坐拥的一切。
也永远别出卖自己,你会越来越不为钱犯愁,但你会为缺钱时出卖的灵魂付出惨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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