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年男子躺在医院病床上，突然电话铃响。
“喂！哪位？”
“那啥，你是资助我家孩子上学的那个人吧？”
“我是资助过不少孩子，请问你家孩子叫什么？”
“我家孩子大名叫XYZ，小名叫花儿。”
“哦，那是我资助的。怎么了？”
“说好资助的钱，啥时候才能寄来啊？孩子等着钱开学呢！”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生了场大病，在住院呢……”
“你是什么意思？今年就不给咱资助了呗？”
“是这样的，今年做生意赔了不少钱，生病住院又花了不少钱，现在手头上实在是太困难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不是说好要把我家孩子供到大学毕业吗？他今年才上初中，你就不出钱了，这样不讲信用，是不是太缺德了点？”
“……”
“再说了，你不资助了也不早点说，我也好找其他人来资助哎。真是的！”
啪！
“不是你想的那样。喂，我来想办法……喂！”
嘟……嘟……嘟……
2
电话那头。
坐在躺椅上的男人，狠狠把电话机甩到他媳妇怀里。
“孩他爹，你刚才在电话里，怎么那样说人家？人家毕竟帮过咱们啊！”
他媳妇一边把电话放到床头，一边责备他。
“眼看这要开学了，钱还没着落。我这不是着急么！是有点口不择言了。”男人辩解道。
“孩他爹，你可不能再着急上火了。你脑血栓那么严重，这都落下半身不遂了，再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花儿可怎么活哟！”他媳妇一副要哭的表情。
“孩他娘，我都想好了，我要是没了，你就再去寻个人家，花儿呢，还是送人吧。”
“你个乌鸦嘴！瞎说什么东西！我都40了，再说这十村八寨的，谁不知道我不能生养！？还有谁家敢要。”
“唉，花儿这娃也真是可怜，刚生出来就被亲生父母送到咱家了，跟着我们没少遭罪。”
“无论再苦再难，咱也要跟花儿在一起过，毕竟养了十二年了……”
“是啊，花儿这娃娃，可比亲闺女还贴心，虽然不是咱亲生的……”
“嘘！别说了，小心被娃听到。”他媳妇赶紧打断他的话。
3
医院里，中年男子关掉手机，面朝着窗外呆望了半晌。
只见他摸了下自己的光头，带上假发，颤颤巍巍地走到楼道里无人的角落里。
拨通了他老婆的电话。
“喂，亲爱的，是我。”
“哦。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今天一切都好，就是化疗反应太难受。”
“那就好，我这边照顾好生意，晚上过去陪你。”
“孩子们都不知道吧？别让她们过来看我。”
“她们都还不知道，你放心。”
“我们还有没有多余的钱了？我想把资助山村孩子的钱给打过去，这就要开学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资助的孩子！你看看，这些年你帮过的那些人，有谁来关心过你？！”
“我帮助人家，不是为了要人家回报咱们……你就说，还有没有钱吧。”
“是真的没钱了。”
“那你听好了，你把家里书房左起第二个花瓶里的钱，给我取出来。”
“什么？你还背着我藏私房钱！”
“别管这么多了，赶紧把钱帮我汇出去，收款人信息我马上发给你。”
“真搞不明白，那个孩子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是的。亲爱的，我跟你说实话吧。是我们对不起孩子……”
“你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十二年前，我们的那个孩子吗？”
“做母亲的哪能忘啊。我记得是个女儿，我们的第三个女儿。你妈不是说孩子第二天就夭折了吗？”
“对不起，我们骗了你。我把她送人了，就是现在我资助的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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