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读过最悲伤、最震惊的故事。仅仅100页,却展现了一个女人艰难的一生,战争年代的痛沉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背景: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1945年,原日本殖民地朝鲜半岛以北纬38度线为界,由美国和苏联分别占领。1948年苏联撤军,1949年美国撤军。1950年6月25日,朝鲜得到苏联默许进攻韩国,朝鲜战争爆发,历时3年,至今处于休战状态。
1.
“请问是朴东易的家属吗?这里是警察局,朴东易登山出事故了,请速到xx警察局!” 她不知道应该先去警察局,还是先通知大儿子泰顺。想到一个人去警察局,她不由地打起冷颤。即便过去了30年,当时的恐怖感并未消失。她也不能立刻给泰顺打电话,尤其是为了东易的事。泰顺从小就憎恶东易,旁人在的时候,如果东易叫他一声哥哥,泰顺上去就是一拳。20年来泰顺对东易的虐待和横暴,是对她这个妈妈的蔑视和不信任。
她也不能告诉女儿世燕,世燕不像泰顺,她从小疼爱弟弟东易。一次泰顺把东易打出鼻血,世燕扑到哥哥泰顺身上制止,也被泰顺打出了鼻血。小时候或许是因为女孩善良的本性使她可怜东易,长大后或许是理解了妈妈的难处。现在通知世燕,她一定会立刻跑出来,可是不能忽视她作为老师的责任。自从当了老师,三年来世燕无论病得多重都没有缺勤过。
她开始拨电话,是泰顺公司的号码,她的心跳得厉害。听到她吞吞吐吐说出情况后,泰顺哼了一声,“登山事故?好啊!” 她的眼泪瞬间涌出。“基因是骗不了人的。流着把印第安人像狗一样对待的野蛮人的血,他才会是那个德行。”
她挂掉电话,独自去警察局的恐惧感已瞬间消失,并不是产生了什么勇气,而是怨恨的瘀血终于破掉。被泰顺赶到死胡同并不是第一次。小时候泰顺把妹妹和弟弟打出血后大喊:“世燕,你再护着东易那小子,小心以后你也嫁那样的老公,生那样的崽。” 当时跑到院子里的她因为眩晕靠在一旁,眼前出现了那把日本刀。她想带着两个流血的孩子死掉。可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每次泰顺虐待东易的时候,她都不能理直气壮地责备泰顺。那是无法分辨的悲伤。一次她无意间看到了泰顺的日记,更有一种疼痛浸透全身。中学2年级的泰顺因为有东易这个弟弟被人嘲讽,又因为无法保护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妈妈而难过。
可长大以后,泰顺从没有当她的面说过像刚才那么重的话。那句话碎成一块块冰,插入她的胸口和脸颊。所以怎么办?让东易死掉吗?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她就像被扇了一个耳光。那种侮辱感,比光着身子站在31岁的儿子面前死去还要狠。
榻榻米房间的四周都挂着可以照全身的镜子。17岁的占礼光着身子像狗一样用双手和膝盖爬着。山田一声令下,她就得换个姿势。占礼想死,想用挂在镜子前的那把日本刀抹脖子。但,她不能自己死掉就算了。基因是骗不了人的。是不是因为流着像禽兽一样的山田的血液,所以泰顺才那么无情。
幸好东易只是受了冻伤。他想征服珠穆朗玛峰,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人。
2.
那是1940年代。朝鲜还是日本的殖民地。占礼的爸妈在日本人的果园帮忙打下手。一天园主想要强暴占礼的妈妈,恰好赶到的爸爸“冒犯”了日本人,被抓进日本人驻地。占礼和妈妈去找那里的主任山田哀求,山田看上了占礼的美貌,提出了条件。
他们折磨占礼的父母,父母凄惨的叫喊声让占礼下了决心。占礼成了山田的小妾。每天晚上山田都要极尽羞辱,占礼却不能逃走,那等于是葬送父母的性命。后来占礼怀孕了,生下了儿子。她爸爸得知这个消息后受刺激得了脑溢血,没多久就去世了。
儿子过完周岁没过一周,传来了解放的消息。用颤抖的双手握着那把日本刀跪了两天的山田,在第三天没有留下一句话就失踪了。占礼抱着儿子失了魂。中午妈妈冲了进来,告诉占礼一定要守住这个房子,她剩下的也就这个房子了。那年占礼19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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