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下多日的承诺,终于在第一场春雨下过后兑现。三月,草场复苏,春意盎然,正是骑马奔驰的好时候。在众人的拥护之下,她骑上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冷华林在前头牵着马儿缓缓前行,北风灵犀各带两人在她左右护着,柯南带着两人在马后,这下子不管她从哪个方向倒下,都有人能接住她。小马驹哪里见过这阵势,天性敏感地察觉到这些人的警剔,也跟着不安起来。
这哪是骑马呀,分明是“坐”马!这群人,是把她当瓷娃娃吗?
她无奈下了马。
“不骑了?”冷华林将缰绳交给北风,扶她下马。
“我想看看马儿。”
“好。”
他拥着她,走进马棚,扫视着匹匹健壮的马儿。突然,她眼前一亮,不远处有一匹马儿单处于一个马厩之中,全身血红,高昂着头,仿佛立于王座,等着他们上前觐见。冷华林笑了笑,牵着她走上前:“娘子好眼光,这是为夫的坐骑,赤炎。”
她盯着赤炎上下打量,这马儿身形健硕,个头高大,通体又呈赤红的血色,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她上前一步,摆摆手:“嗨,你好。”
赤炎从大鼻孔喷出热气,她吓得后退了一步:“它好像不太喜欢我。”
“怎会,赤炎只是不喜欢生人而已。来。”冷华林一手着她,一手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抚摸起赤炎。
果然,赤炎熟悉了她的味道后,便不再显得那么生疏,反而主动跟她亲近。冷华林也渐渐放手,让她俩自己玩儿。赤炎低着头,将鼻子凑近她的手,闻了闻,然后突然张嘴,轻咬住了她的小手。
“呀!”她吓了一跳,猛地抽回手,生怕被它当萝卜啃了。
“清儿!”他忙揽着她后退两步,检查她的小手。还好,只是沾了些口水。
赤炎上前一步,还想凑上来。冷华林一手按着它的鼻子,防止它过于靠近。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马”!看来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对她的小手情有独钟。
她努嘴轻轻拍了拍它,以示惩罚。随后改为轻抚,扭头对冷华林道:“我可以骑它吗?”
见赤炎并不排斥她,冷华林便命人将它牵了出来。
站在赤炎身旁,她才发现它是真的高大。自己的个头,居然只与它的背齐高。还是冷华林将她举起,她才登得上脚蹬子。冷华林随后也上了来。
高人一等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因为腿短,她够不到脚蹬,于是在马儿身侧晃着双腿。
“清儿,别晃!这样会踢到马儿!”他按住了她的双腿。
“哦。”她乖乖停下,享受这难得的视野。
“华林,它怎么不走啊?”她有些不满地说道。
“清儿,你的伤刚刚好全,坐坐就好。”
“那有什么意思嘛!”
“清儿。”他无奈地叹道,不忍看她那副失望的表情,又不能不顾及她的身子。
“少主,”柯南立在一旁,恭敬地抱拳道,“徐行无妨,只要不是摇晃太过剧烈,不会影响少夫人的。”
“你看,柯南都说没事了,我们就走走嘛!”
“你呀!”冷华林溺爱地捏了捏她的脸。他最无法抵抗的,就是她眼里的灵光。
“驾!”
赤炎早就想放开步子,但冷华林时不时勒紧缰绳,控制着它的步伐,以免它跑得过快颠到怀里的人儿。赤炎的烦躁和不安,坐在它身上的两人都已明显感觉到了。他们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群缓行的人。
为了迁就她,不知委屈了多少马儿!它们本该在这新生的草场中疾行,却因她无法大迈步子,着实令她有些过意不去。
她往后一靠,说道:“华林,我们回去吧。”
“累了?”他一手环紧她,一手牵着缰绳掉头。
见他们回头,身后的人马立刻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道。想不到此生还能享受如此高级别的待遇,她也算值了!
回到马棚,冷华林将她抱了下来,柯南立刻上前,为她把脉。
“都说了我没事!”看着这群比她自己还紧张的大男人,她好气又好笑。
直到柯南宣布她无恙,大伙才松了口气。
“我说了吧!好了好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你,也去!”
“你要我去哪儿,娘子?”她居然赶他走!
“去骑马呀!你没看赤炎一直踱着步子,就等着你么?”她白了他一眼。平时看她的心思倒是很利索,赤炎那么明显的闹情绪他居然看不见?
“那娘子呢?”
“我回去跟绒绒玩。”他皱了皱眉,她宽慰道,“放心,我不会再做危险的事儿了。”
“若有什么事情,娘子吩咐他人便可,无需事事亲力亲为。”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
“嗯,知道了,快去吧!”
赤炎带上自己的主人,飞快地奔了出去。但马背上的人却不时地回头张望留在马棚里的人,颇有一种“送君千里”的意味。
他策马回来的时候,已入夜多时。许久未与赤炎共驰,一时兴奋,跑得远了些。
一下马,他立刻问道:“清儿如何?”
“禀少主,少夫人已经睡下。”柯南回答道。
“好。”一提到他的娘子,他神情立刻放柔了许多。他正打算迈步回繁英台,北风走了上,脸上沉重。
“少主,风堂探子来报,西南部的杞县出事了。全村……鸡犬不留。”
“是夜行人所为吗?”
“暂不清楚。”
“去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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