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我白天在陶村小学支教,晚上到城关二中代课,星期天有时会和李姐到二中教室再讲感觉不顺畅的课文,还要抽空背七年级下册语文的诗歌及经典名篇,天天连轴转,人家说“人有目标了,干啥都不累”,真的。
没有疑问,期末镇里组织小学统考,我两班成绩都是名列前茅,最后全学年评定,我终于得了个“优”。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没白下乡一年。
有人会说“玲玲,你不下去,说不定也能得优。”我笑笑,点点头。其实心里在想,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条件够了那么多年,中间也曾得过一个“优”,第二年本也能得,可被别人挤了,我一个月晚上都没睡好,一个假期心里总被堵,第三年因意外得不到,现在那个“优”早作废了,在咱学校能连着两年或三年得“优”的,只有那一两个人,其余的想都别想。“说不定”,呵呵,就是不确定,有可能的意思呗,而我是要年末十拿九稳要得“优”的,“说不定”怎么会行?
假期,天那么热,我把大儿子小儿子都送进辅导班,孩他爸上班了,我独自一人继续看课堂实录,看七年级上册语文教材及教学参考书,那才是我一天里最自由最畅快的时刻,那时的世界才是我一个人的,虽然在别人眼里,一杯水,一本书,包裹在空调的凉风里,或者什么都不干,就只是眼瞅着电视,才最惬意,而我却得啃我最不擅长却必须精通的语文是那么令人无奈!
以前的暑假,同事的亲友的孩子总有三五个被送到我面前,我是得辅导他们小学或初中数学的。现在,我必须要考虑如何来教语文了。
李姐什么时候都是风风火火,顶着个大太阳在外面跑,据说是参加什么培训,她不想退休后无所事事,想要老有所为,我有什么疑问只得晚上去找她。
那天晚上,我到了她家,八点半不到,她已经躺在凉席上了,这是咋回事?以前我可从没碰见她这样啊。“玲玲,你坐,桌上有苹果你自己洗洗,先吃吧。我这两天感冒了,白天到我们楼下的诊所输了液,医生特意嘱托要多歇歇。刚五十出头,身体竟这样不经摔,唉唉!”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觉得自己特唐突,赶紧说“李姐,看你说的,只不过是感冒了,吃些药打打针就好了,别太悲观,我平时最羡慕你的身体倍儿棒,我小步跑着才能跟上你,这些小感冒算啥!”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的天空一片晴朗。
“玲玲,你这话我爱听,今晚咱少说点儿,等我好了,我去找你,细细的说,行吧”。……我从她家出来,看着满天繁星,再瞅瞅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街上匆匆走着的人,觉得自己竟缩小到一粒尘埃,一会儿下沉,一会儿被微风吹起被裹进光影,一会儿又浮在半空,离星星那么远,离大地也那么远,不知所往。
李姐终于有一天到了我家,我和孩他爸像迎接恩人一般对待她,她咯咯咯的笑声把家里的沉闷一下子驱散到九霄云外。这时小儿子趁机又调皮起来,又爬到我身上拧摸,又拿起他那大玩具飞机哈哈笑着呼呼地飞到阳台再飞到客厅,我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孩他爸赶快把他给领走了。我们俩相视一笑,又开始了切磋技艺。……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今年再没有下乡支教的名额,如果有,我还得千方百计下去,下去后一年内量化考评要加分,还有可能得“优”,我已经有一个“优”,再有一个,明年就有可能进上了。
李姐说:“玲玲,这可到节骨眼了,咱不能松劲儿,你看咱学校的萍……”,萍,我会不知道?
萍,每年教两班英语,比我年龄还大三岁,前几年,拼死拼活总算得了个“优”,暑假后别人劝她下乡,她以为孩子刚上一年级,孩子爸没在本地上班没法下去,谁不知道每天早上课前她第一个进教室,体音美课她抢着上的次数最多,拼了二年,还没得住“优”,再一年她又得了“优”,第一个已经作废了,到现在还没进级的份儿,一年老一年,哪里是年轻人的对手?目标哪一年能实现?她现在都有些疲沓了,就像各个学校里的那一群年龄偏大的老师一样,只能等大龄指标。他们并不是有多差劲儿,他们也创下成绩,只是阴差阳错,天时地利人和没凑在一起罢了。
我不是萍,我不能中途退缩,只能一鼓作气,再次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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