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让王姐听我上课,替我把关。
我想起我的同学娟子。娟子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去年条件够了,优也得了,在她学校的量化考评中得了第一,能进了。她整了材料又讲了课,却被评委老师刷掉了,可能是她讲课后在回答问题时卡壳了。今年开始职评时,她去年的一个资格证在今年不顶用,这样连晋级资格都没有,真是欲哭无泪,我在一旁,真不知用什么话来宽慰她,你看这事闹的!
晋级条件的改变总是让一些人吃亏,而另一些占便宜。比如今年我们学校就有两个晋级指标,我就有可能出线,那么我一定要讲好课。
我把想法吞吞吐吐地给李姐一说,她马上说:“中,中!咱俩在一起磨你的课,带有我的痕迹,我也有我的粗浅,一直下去,对你不利。”她快人快语一下子打消了我的顾虑。
“玲玲,我怎么会不懂,就像《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他受师傅岳不群的教诲,练了十几年的华山剑法,在风清扬的指导下在华山的思过崖上练成独孤九箭,又在任我行的帮助下在水下大牢里练成吸星大法,集众家之长,才成了武林高手。咱多问一个人,就有多一个人的好处,众人拾柴火焰高啊”。李姐拨拉拨拉她烫的“方便面”小卷卷头发,深深浅浅地说。
“哟,李姐,你还对《笑傲江湖》有研究?我可没看过几集。”我对她不忘调侃。
“哪里啊,只是完整地看过而已,越看越过瘾,还是前些年看的,现在影影绰绰有些印象。不过你叫王英来对你把把关,正合适。”她又一次用五指拨拉拨拉头发,微微一笑。
“李姐,这一星期你也来,我再讲讲,你再听听”,“我肯定去。王英看着有些冷,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其实她人很方正,很善良,对人就像装着热水的茶壶,没事,她肯定帮你”。
星期五下午,我找到王姐,说说学校进级的现状,说说娟子的遭遇,又说说我的想法,她竟爽快地答应了。
说干就干,十二分钟的微课嘛,讲一课是一课。
在八二班教室里,我讲,李姐王姐还有我的另一个同学听,王姐拿着手机掐时间,讲后三个人各说出自己的感受,指出我不当的地方,我再把修改的意见写在讲义上。
那一下午,我讲了四节课,决定了一节课在职评大会上全校老师面前去讲。
两星期后,我在城关二中职评大会上述了职讲了课,老师们打了分,我竟是第二名?!啊,谢天谢地!
“玲玲,你现在不得了啊,不光会讲数学,语文也讲得这么好,你这是抢我们的饭碗啊!”李霞向我翘起了大拇指。
“真的,玲玲,讲的这么好,你今年一定能进上。”“借你吉言,谢谢啦!”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觉得彻彻底底地开心,禁不住眉开眼笑。
我们开始整材料了,我抓了两个写手来替我,期间大政策已明确,今年不设淘汰率(以前是百分之十五),只要你材料做得好课讲得好。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了,我要迎来一片阳光明媚的春天?
不设淘汰率了,是不是就说:材料不过关的直接“卡”,不必讲课了?讲课更“严”了,只要不过六十分的,直接“毙”掉?
不管怎样说,材料认真整,课要精准讲。
材料终于整齐交到教育局了,更要精心准备课。我又一次向王姐说明要她听我讲课,她满口答应。
我只有三星期时间,把七年级上下两册的课文讲一篇,纠正其中的知识点错误和教学环节的失误。
时令已是初冬,冷风伴着满天飘落的黄叶随我来往于家、陶村小学和城关二中之间。我的讲义已改了又改,用活页大笔记本写了二百多页,两本书上的批注密密麻麻,只想上好那十分钟的微型课。
恰在此时,李姐的身体已彻底支撑不住她的工作,我看过她在手指头肚儿划个血口子在自测血糖,也看过她往自己肚子上注射胰岛素,不由得感叹生命的脆弱: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全身神经性疼痛,走路时脚疼腿疼,坐着时坐骨神经疼,五十刚过的人每踏出一小步都得小心翼翼,比七十多岁的老人走得还慢,比七十多岁的老人的腰还要弯。她还得当着咋也卸不掉的班主任,教着一堂也不能耽误的语文课,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好多老师看不下去了,校长也看不下去了,批准她请了假。她准备到郑州看病,这不是一天两天,我的课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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