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196凶险

似水流年196凶险

许一航的目光看向顾小夕时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跑出来的吧？额头上都是汗。”他心疼地为她擦拭汗水：“你不知道很危险吗?高飞很凶残。”他责备小夕不该把她置入险境。

这些日子只要许一航晚回家一会儿，顾小夕就会打电话。当他走进家门时，她会像个孩子似的拥住他，靠在他怀里。她什么也不说却让他心疼万分。

“张叔已经等急了。”顾小夕拽了一下许一航。许一航的心事无需说出口，她也明了。

许一航不想顾小夕太过担心，他看着对面酒店门口的蔷薇：“小夕，你看，一架蔷薇满院香。只是西安的春天太短，再过半个月蔷薇该谢了。”

“好在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蔷薇落了，凌霄花该开了，凌霄枯萎的时候石榴花开得比火还红。”顾小夕挽着许一航的胳膊：“今年不比往年，石榴花开的时候我出不了家门。”她看着自己的肚子。

许一航拥住顾小夕的肩膀：“这辈子你不需要追着我，我一直在你身边。”他捏顾小夕的鼻子。

顾小夕笑了起来：“我赶过来想看警察抓坏人，哪里是追你?自作多情！”

“我有自作多情吗？”许一航捧住顾小夕的脸，他皱着眉头看着顾小夕：“有吗？”他的脸慢慢地贴近顾小夕。

顾小夕捂住许一航的嘴唇笑：“没有，你没有自作多情。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在哪里，我的心就跟到哪里。”

许一航把顾小夕拥入怀里：“我这两天忙完了好好陪你！等分公司成立后，我让张叔给你安排好床位，早点住院。”

“有点早吧？我们单位王姐说，生孩子要肚子痛了再进医院。”顾小夕靠着许一航。

“老周给我说，黄丽娟给他生孩子那天，把他老周家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通通骂了一遍。你到时候肚子痛就咬我，你有多痛，我都能感同身受。”许一航看着顾小夕很认真地说。

“我咬你?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有那么残暴吗？”顾小夕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影紧跟在他们身后。她回过头，那影子迅速挪开。

“你对我实施家庭冷暴力的时候很残暴。昨晚你又有十分钟没有理我！”许一航贴着顾小夕的脸说。

“是你太过分，谁让你又喝了那么多酒。”顾小夕向后转，刚才紧跟在他们背后的人影抬了一下头。他头发很长，可以扎成马尾了；他有和高茜相似的眼睛；他的目光冰冷而凶狠。他是高飞?

顾小夕下意识地拥住许一航：“一航，我们后面有尾巴！”

许一航立刻意识到是高飞。他回过头的瞬间，高飞已跑到了医院门外并挤上了刚到站的103路公交车。他回过头发现顾小夕脸色很差：“小夕，不怕，有我在，不怕！”他像哄孩子似的抚摸着她的肩膀。

顾小夕进去检查。张骏和许一航坐在外面：“一航，高飞还是没有抓住，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北京的王教授下个月过来，我们看看你能不能减药?”

“嗯，谢谢张叔。”许一航叹了一口气。他为了成立分公司，最近一直在跑耗材市场，设备厂方。待到晚上回家已经精疲力尽。有时候因为应酬喝了酒，醉得一塌糊涂：“我这些天很忙，最辛苦的是小夕。她既担心我还担心小杰和朵朵。”

顾小夕的产前检查结果不是很好，孩子的胎位不正，臀位又脐绕颈。

“你回去用艾熏一下，看看孩子能不能转过来?”张骏对顾小夕说：“实在不行，过一个星期你再过来，我们医院有个离休的老妇产科主任可以挪胎位。尽量不剖腹产！”

张骏又看着许一航：“你回去可以让小夕每天在床上趴十分钟。网上能搜到那个姿势，不过这个时候让她趴有些受罪。”

许一航点了点头。他为了缓解小夕的恐慌：“张叔，我们给孩子还没有买婴儿床呢，什么颜色好点?”

张骏笑了起来：“蓝色。你这臭小子，变法问我男孩女孩？看看你把小夕管的，快生了像别人六七个月大的肚子。这胳膊，腿细得可怜。你看看外面怀孕四五个月的孕妇都圆成什么样子了。”

“张叔，你这是挑拨！”许一航笑着拥住顾小夕。

“谁让你给我玩套路？小夕，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他。”张骏把B超单递给顾小夕。

许一航在医院的中药房买了艾，又问了张骏用法才把顾小夕送回家：“我下午还有个会议，我开完会就回家。你等我回来，我帮你熏。”他的手摸着顾小夕的肚子：“小叶，你是男生，男生要保护女生，你不能欺负我媳妇儿，否则等咱们俩见面了，看老爸怎么修理你。”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你这哪里是在胎教？你这是威胁！”顾小夕看着许一航：“一航，你晚上早点回家，我等你回来！”

“我知道！”许一航摸着顾小夕的脸：“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把顾小夕抱起来放到床上为她掖好了薄被子，他吻她的额头“不要怕，我开完会就回来。”

春日午后的阳光很亮，窗帘上的树影随风游走着。顾小夕看着树影听着许一航关了门，她的担忧与恐慌又爬到了嗓子眼。她看着那光影陷入了一个长长的梦里。

顾小夕梦到了她的父亲顾明城，顾明城站在舞台上唱着《滚滚红尘》；她梦到了母亲陈彩雯，陈彩雯坐在舞台下听顾明城唱歌，她依然是年轻时美好的样子。

顾小夕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她的头上扎着丝带，她向父母跑去，丝带被风掳走了，她的头发散开了。那个长头发的男人突然出现了，他有和高茜相似的眼睛。他的目光极其冰冷，他走向许一航：“一航，一航，一航，躲啊，躲啊……”她喊着坐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给许一航打电话。

许一航刚开完会：“小夕，怎么了？你不舒服？”

“我想你了。”顾小夕哭，那个梦让她心惊肉跳，让她痛恨自己的敏感。她的祖父、祖母，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心惊肉跳过，现在她又有这样的感觉。

“小夕，你别哭，我马上回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许一航边说边下楼。

“我不要吃的，我就想你回来。”顾小夕抽泣着。

“好，我马上回来。”许一航知道小夕担心自己。高飞的出现让小夕害怕了。

二十分钟以后许一航回到家里，顾小夕坐在沙发上流眼泪。

“小夕，怎么了？做恶梦了？”许一航来不及换拖鞋，他紧紧地拥住顾小夕为她擦泪水。

顾小夕紧紧地靠在许一航怀里：“一航，我要和你在一起，你明天上班必须带着我。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公司里全是电脑，有辐射，你怎么去?这两天你别出门，等分公司开业了，我在家里陪着你！”许一航抚摸顾小夕的头发：“我给你洗头发?”

许一航走进书房，他把王久歌为小夕刻的碟放进电脑主机，并摁了播放：“这谁家媳妇唱的这么好听?”他故意逗顾小夕：“好像是我媳妇儿！”

许一航让顾小夕仰躺在沙发上，他为顾小夕洗着头发：“小夕，其实我觉得原唱该比刻的碟好听吧？”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年少不更事的我……曾经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温暖我胸膛……滚滚红尘的耳语里有我俩的传说……”顾小夕轻轻地唱着歌，她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事情，父亲，母亲，慧帆……

许一航吻住顾小夕的唇：“小夕，任何时候都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分公司开业典礼的前一天，许一航忙到很晚才回家。

顾小夕在客厅一直等到了凌晨两点钟，许一航刚跨进家门，她扑到许一航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明天带上我吧！我担心你。”

“明天开业典礼去的人很多，你这样子不能太劳累。我下午就回来，我带你去医院办住院手续！”许一航哄着顾小夕，他的心底也隐隐地担忧。高飞还在外面逃窜，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窜出来?

第二天许一航去公司时，顾小夕把他送到了大门口。许一航又不放心小夕，他把顾小夕送回家：“小夕，你收拾去医院要带的东西，咱们下午去办住院手续。”

“好。”顾小夕点了点头，她已经收拾好了孩子出生后要用的衣物，奶瓶。

顾小夕看着许一航走出家门，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一个人在家里转来转去，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极度慌乱。这感觉以前有过……

顾小夕突然发现许一航的文件夹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心里有太多的不安，她担心许一航。她拿起文件夹出了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草场坡。”

顾小夕赶到分公司路对面时，许一航和周总，苏总，陈经理极好几个同行站在公司门口说着话。公司门口有锣鼓和舞狮表演，围观的路人特别多。

顾小夕站在对面看着许一航从公司里面出来再进去异常忙碌。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其中的艰辛几人懂?

顾小夕等到路上没有了车辆才慢慢地向公司门口走。她看到一辆车停到了公司不远处。车上下来那个头发很长的人，他有和高茜相似的眼睛，他的目光异常冰冷，他低着头向许一航走去。高飞！

顾小夕忘记了自己是个即将分娩的孕妇，她边喊着许一航的名字，用了最快速度向许一航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