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人命关天，况且她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要为子孙积福。贪图一时的便宜，将来若报应道她独生儿子的身上该如何是好。
她打定了主意，盘算着如何报警时，将学校的责任撇的最清。
成毅的眼皮在这个时候跳动了一下，随后挣扎了三五秒，在一阵呼声中，他终于打开了双眼。
冷香凝最靠近他，可他拨开和蔼可亲的妈妈，翻身坐起，将站在最角落的女生拉住，“柔柔。”他欢喜地叫着，他以为她是柔柔。
“她不是。”冷香凝想解释，可儿子向没听见一般，拉住年轻女孩的手，嘻嘻的笑个不停。
“校长，魔怔了。”缩在一旁的司机夫妇俩讨好地说。
魔怔？作为校长，冷香凝懂，可和司机夫妇迷信的理解完全不同。一个人受到剧烈刺激，不愿意接受现实，就会按自己的意愿去空想，去寻找安慰。惨剧发生在眼前，死神将与他手牵手的女孩带走了。他年纪轻轻地一个孩子，当然接受不了。
呼——
冷香凝长吁了一口气。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她再看看四周，确实没有一个人，路上没有一辆车，头顶的电线杆上没有监视器。看来确实是天意。
她要顺应天命。
冷香凝正襟危坐，双手优雅地握住，搁在大腿之上。她和蔼地朝一旁的司机夫妇点头示意，用校长极具权威而又平易近人的语调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来，我们聊一聊。”
6
自来水呼啦啦地流着，击打到古典花纹的盘子上，溅起的水珠洒了凯凯满脸。
“妈妈，妈妈。”凯凯拉住妈妈的衣袖，怯生生地喊道。
肖芳回过神来，关掉水龙头，替儿子擦拭干脸上的水珠。
她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连声说着对不起，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
“妈妈，以后奶奶再来我就拦在门口不让她进来。她每次来，你都要哭。”凯凯是真心疼妈妈，柔软的小手攀上妈妈的脸庞，笨拙地想擦去妈妈面上的泪水。
“和奶奶没关系，凯凯别乱猜。”肖芳温柔地笑着，努力作出一副无所谓的状态。
“妈妈，你别骗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让我去拦，我就去找爸爸，让爸爸赶她走。”凯凯气呼呼地拔腿就要跑开。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妈妈都说了不是，你不用去找爸爸。”肖芳拽住儿子，压低声音。此刻成毅正在房中休息。
“什么事情不能找我？”成毅冷不丁地出现在厨房门口。
“没什么……”肖芳求饶般地向儿子作出请求的手势，将不情不愿地儿子推出厨房，指着满客厅的玩具说道：“奶奶给你拿了好多新玩具，你快去玩吧。”
成毅跟了出来，问道：“是不是她欺负你了，我去找她。”
“没有，你别听孩子瞎说。你饿了没？我炖了汤，给你盛一碗。”肖芳卑微地笑着，在和成毅的婚姻里，她一直是这种低到尘埃里的姿态。
成毅皱着眉头，转身回了房间。儿子在沙发的另一侧玩着玩具。
肖芳颓然地蹲下身子，坐到了地板上。她感到身心俱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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