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有关雪的片段

作者: 尘外梦魇 | 来源:发表于2019-05-14 13:16 被阅读100次

    小时候的我们对下雪天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雪本身诗情画意的气质,低矮的平房,各种油毛毡搭建的可以遮挡风雨的棚子,还有堆在墙角的白菜,无论怎么添加想象都透着一种贫穷带来的猥琐,但是有了雪的覆盖,低矮变成了谦卑、白菜有了白雪的衬托,看上去也有了翠的内涵,大人孩子们都可以暂时的忘却贫困,迎着飘舞的雪花,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一种无法命名的热爱。

    恨是因为下雪的日子,要去雪地里疯跑,还要打雪仗,可是脚上的那双布棉鞋一点都不解风情,一会就湿透了,变得沉重,还会被不歇脚的冷风冻得硬邦邦的不舒服。恨还是因为,下雪的时候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可是雪化了以后,所有的丑陋显得比下雪之前还彻底,又要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喜欢冬天里下雪的日子...


    片段一:冰冷的大手

    冬日早上起床是需要决心的,老妈会早早的把孩子们的秋衣和秋裤放进被窝里,这样穿的时候不至于太生冷,有了秋裤的保护,快速穿上棉衣,依靠着被窝里储存了一晚上的热量,才不至于觉得冷。

    星期天休息,不需要赶着去上学,老妈和老爸一早起来就会有干不完的事情,姐妹三个就你掐我一下,我拍你一把的打闹,赖在被窝里不肯出来,睡懒觉、赖床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三只懒猫,还不起来?”老爸开门进来,身上、帽子上满是雪花。

    “啊!下雪了?”孩子们立刻兴奋起来。

    “是啊,下雪了”老爸伸着一双被冻得发红的大手就来到了床前,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情。

    孩子们立刻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忙不迭的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手里抓着被子的角,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不给老爸留一点缝隙。

    大姐和二姐动作快,裹着被子缩在了床角,胖丫头最慢,干脆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包成了粽子,什么也看不见,无奈地等着恐怖的大手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伸进来。

    孩子们叫喊着,嬉笑着,被老爸冰冷的大手驱赶着,在床上闹翻了天。


    片段二:雪地作画

    下雪了,我们要赶着邻居家的孩子们还没起来,去看那没有被踩过的白雪。

    雪下了一夜,就把这个世界给笼罩了,那个时候的街景实在是破败的没什么好看的,但是有了雪的覆盖,一切就变了,就像老桌子上铺上了白色的新台布,虽然桌腿看上去还是旧的,但是白色的台布上如果有漂亮的茶杯,感觉就时髦了很多。

    厚厚的白雪,被马路、房屋、各种建筑自然地切割成了各种形状,组合在一起,那些裸露出来的物体、自然的成了画面的背景,映衬着雪的白,孩子们自然的成了这样一幅画面里最生动的部分。

    那些大面积平铺过去的、没有一丝断裂的白雪是最吸引我们的,从来没有在这么大的画布上作画的机会,而且是用脚、用行走、用奔跑来肆意的写画。

    把脚张成八字的形状,左右脚替换着,一个脚印挨着一个脚印这样走,想直走就直走,想转弯就转弯,这样闷头走好一阵子,心里就有了一种成就感,回头看时,原本安静、完整的白雪就有了生气,多了很多想象,画面之外就有了主人公,还有了我的地盘我做主的一种豪气在里面。

    越来越多的孩子来到了雪地里,早起孩子霸占的画布是留不住的,很快就被奔跑、踩踏涂抹的乱七八糟,从来没有人会生气,自己很快也会加入到雪地里奔跑打闹的孩子们中去。

    那个有关雪的画面就这样一次次被记忆收藏了。


    片段三:雪球大战

    孩子们只管玩,疯闹之后就有了挑衅和迎战的双方,难免就有一场激烈的雪球大战。

    大战在即,就有了敌友的选择,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孩子们立场和亲疏关系的关键时刻,总有威望比较高的孩子王会站出来,经过点兵点将的依次挑选后,每个人基本上知道自己是主力队员还是打酱油的了,主力队员当然不管是从年龄上、身体上都是有各种优势的,就开始了备战的各种指挥、安排。

    像胖丫头这种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处的小不点儿,老大们都会安排在最后面,一是处于爱护,可以减少挨打的几率,二是免得关键时候碍手碍脚,影响攻击力度,当然放在最后,多多少少可以安排捏雪球,给战斗在一线的哥哥姐姐们制作子弹的活儿。

    这些话其实都不用老大交代,胖丫头自然就会躲在安全的地方,手里当然是不会停下来的捏雪球,心里却告诉自己,其实电影里都说了,打仗的时候,在后面那个帐篷里的才是最大的指挥官,是所有人都要保护的,那些趴在最前面的才是当兵的啊!

    这样想着,打酱油的胖丫头也开始有了斗志,一边捏着雪球,一边高声的呐喊,在雪球飞舞的战场上,一点也不比冲锋陷阵的哥哥姐姐们清闲。


    片段四:雪人的模样有点丑

    安静整齐的雪经过孩子们一早上的蹂躏、折腾,就变成了残败的样子,这个时候就是大人们出场的时候了,各家各户都有拿着扫帚、铁锹的劳动力出来,不需要刻意的安排,应该是自古就有“各扫门前雪”的教诲吧,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就把雪扫成了或大或小的雪堆。

    有的大人们在堆雪堆的时候,用铁锹就开始拍打,拍着拍着就有了身体的模样,旁边孩子们已经滚起了一个大大的雪球,雪球被放在身体模样的雪堆上,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脑袋,有了这个基础,很快地煤球被塞进了眼睛的位置,半截胡萝卜就变成了比诺曹的长鼻子,有没有嘴巴都不重要,雪人就这样堆好了。

    这种粗狂的雪人造型,一般都是劳动演变过来的,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说法,简单直接,其实就是有想象力的雪堆而已。但是别小看这些雪堆,会激发很多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于是孩子们就有以家为单位的、也有小伙伴之间联盟的,开始了各种造型的雪人的搭建。

    其实人们的想象力还是有很大局限的,大部分都是以人形为主,有的是大身材、小脑袋,有的是小脑袋、大身材,很难有比例恰当的组合,当然还有大小、高低的不同,还有每个雪人的五官的材质都不一样,全都要看小伙伴们目力所及能找到什么破烂。

    这些雪人被创造出来以后还会不断地被改头换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个破帽子,也许还揣着一个烂扫帚,更惨的是还会被打残,说老实话,雪人的模样有点丑!

    但是它们不在乎,没有了胳膊,只要嘴角是被挑起的,就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帽子被抢走了,他们也不恼,还是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点不知道什么是冷。

    直到太阳出来,它们就低下脑袋,缩成了一团,再也没有了笑模样。


    片段五:温暖的胳肢窝

    孩子们的手,一进入冬天就或多或少地冻伤了,虽然老妈给织了厚厚的毛线手套,但是玩得时候哪里还记得带手套,更别说是玩雪的时候,带着手套叫什么玩雪啊!

    就这样,那一双双冻得发红、甚至发紫的手,已经肿的握不紧拳头了,不到最后也不肯回家。

    冻伤的手在雪里的时候其实只是冻,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一旦有了温度,冻伤的手就开始痒,而且是奇痒难耐。

    玩了一天雪的我们回到家里,手经过热水的浸泡就开始发痒,痒的人心情烦躁,抓耳挠腮,这个时候老爸拉着胖丫头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肢窝里,紧紧的夹着,不留一点死角地用身体捂着冰冻的手。

    被热水浸泡的手,只是表面热了,其实里面还是冰冷的,就像冬天吃的那种冻柿子,表面化了,里面其实还是冰,老爸就这样紧紧的夹着两坨冰,用头顶着胖丫头的脑袋,直到胖丫头的手被彻底捂暖,接着给两个姐姐捂。

    其实暖手的方式有很多,但是我们最喜欢的就是老爸温暖的胳肢窝,有被温暖的双手,还有老爸慈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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