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乎？汤料乎？：中国人遭遇的日文汉字阻击

“茶”乎？汤料乎？：中国人遭遇的日文汉字阻击

夫人的外甥女，是广州某大学的学生会副主席，10月份有机会去了一趟日本，参加中日大学生联谊活动。外甥女知道我爱喝茶，回来时说，要送给大姨丈一份手信——日本的茶叶。两年前我也曾去过日本，给她送的小礼物就是一日本小工艺品。外甥女毕竟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第一次出国，回来还不忘给各位亲友都送了礼物，也难得的有心！

将外甥女送的手信打开包装纸一看，是非常精美、别致有趣的罐装。

里面是锡纸的小袋装，可见日本人凡事都讲究的心思和包装工艺的精致。

撕开，是浅黄色的粉末。我当时想，这可能是日本人用现代工艺精加工过的茶叶。用玻璃杯冲了一杯这茶，品尝一口，马上觉得不对味。咸的，鸡汤的味，还带有冬姑的味。

立即将整个罐子的认真“考据”一番，辨认出几个汉字：“食盐”、“调味料”等。

再看看上面画的一个蘑菇，我猜，这所谓“茶”，应该是汤料，就像方便面配的那些小包装。外甥女后来说，很不好意思，买礼物时弄错了。我说，没关系，正好用来做煮米粉的汤料和煮菜的调味。这罐装的到底是什么，只好请教懂日文的博友了！

30多年前，我也曾学过几个星期的日文，知道有平假名、片假名之类的，也花功夫背过几天，特别是那些很难读准的、在鼻腔和喉头发音的浊音。后来因故学习中断，所学的东西也全都忘光了。现在仍然记得的是：老师说，日本原来只有语言，没有文字，隋唐时代，从中国的借用汉字过去，才有了文字，就是那些怪模怪样的假名，也是从汉字的草书、偏旁中借用过去，再经简化、演化而成的。

老师还说，日文借用的3000多个汉字，有几种情况：一是，音、形、义一起借用；二是，形与义借用，音则不同；三是，字形借用，音、义则不同；似乎还有一种情况，形与音借用，义则不相同。另外，有一些是日本人自己造的汉字。

正因为有前两种借用的情况，中国人即使没有学过日文，只要能读懂繁体字，上面两幅日语告示牌的内容，基本上还是可以读懂的。当年我身边的一些朋友，外语基础差，考职称外语时，就选择日语，很容易过关，走的就是这个窍门。

当然，这个窍门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走，常常还会遇到日本汉字的阻击，让人啼笑皆非。上面 “茶”的例子，就是其一。

上图的指示牌：“御手洗”——还好，边上还标了英文:“REST ROOM"(卫生间），让人也总算明白了。

下面再举我在日本遇到的另一例。

东京街头，一小饭馆，招牌上的汉字基本看懂，店家的招牌菜就是“四川麻婆豆腐”。

我们走进去吃饭，见店里面还有一小牌子，上面的汉字，逐个地看，似乎都认得，但意思是什么，大家猜了半天，都弄不明白。与我们同行的一位教授，曾在日本留学多年，他给我们解释，上面的意思是：

要想吃多辣程度，都可以选择。

原来就像我们国内一些饭馆，点菜的菜谱上也会注明：微辣、中辣、麻辣，供人选择。

不过，因为日文中借用了我们几千个汉字，我们无论走在日本的大学校园里，还是东京的街头上，看到这些汉字，都会有点熟悉感、亲切感。当然，走在日本的街头还有一感觉，我们的个头并不会比日本人矮半截。

补记：

一位某大学研究日本文化的博友留言：“上面那个写的是香菇茶，但我想应该是日本的大酱汤类的东西”。

另一位曾在日本留学、生活过的博友留言：“しいたけ～～～是佐料的意思，呵呵，日语韩语有时候是挺搞的。我都学了十年了，还没完全明白呢~~呵呵~~~”。

其实，也有日本人弄错汉字的笑话：在京都，一景点的卫生间，也许是国人出去后某些习惯让那里的主人不高兴，需要特别提醒。小便池的上方贴着一张A4纸打印的告示，赫然写着：“上前一小步，大家都方辦”。我琢磨了半天，后来总算明白，此哥们好意的提醒竟出现了错别字。后一句的意思是提醒各位:小便时要上前一步，找准位置，就可以让“大家都方便”。他可能将“便”字打成同音字“辨”，后来更离谱，“辨”字就成了“办”的繁体字“辦”了。咱们中国人读起来，就成了莫名其妙的“上前一小步，大家都方办（辦）”。

(此文作于2010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