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
文/马林良
有一些人,可能大字不识一个,却依然可以被称为老师。
从不惑到知天命的路口,回首溜过去的旧时光,轻飘飘的连缀着,一些人一些事在旧时光里静静地伫立。
“不要这么倔强,伤了别人也害了自己。”从我记事到姥姥去世,这句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姥姥在说这句话时常常是拽着我的手,揉揉我的头发,抻抻我的衣角,拍拍我的手背,声音不急不缓,这句话我听了那么多遍,甚至是去往她身边的路上我就想一定是这句,可是我还是要去,去她身边,听她对我说,一脸慈爱地说,然后一颗委屈的心,浮躁的情绪,极端的想法就像风一样消散。大字不识的姥姥让我知道柔软的力量——可以消融冰雪,可以排山倒海,可以让一只卑微匍匐而行的虫子,豁然生出搏击长空的心……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姥爷一边说一边用手拽着我,把我的手,我的脚放到该放的地方去。我是男孩子性格,野得像泼洒一地的阳光。姥爷就是这片阳光中的黑子,总是提醒我坐不能弯腰驼背,站不能含胸低头;裙子要过膝盖,不能撩起下摆擦汗或者拽着裙子来回晃;不能光脚穿凉鞋;不能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现在我穿最平常的衣服,一头披肩的秀发,静静地站着,即便是周围嘈杂如水,流到我身边也改变了流向。与人交谈,微笑温婉,不说有多高贵冷艳,自我感觉还是很优雅,那时候同学同事都说我有教养,现在是有气质。
“忍一忍,饶一饶,忍字更比饶字高。”这是舅舅教我的。初二那年,班里举行作文大赛,当场写作,不知怎么搞的和我同等水平的一名同学的作文稿件不见了,我毫无争议地得了冠军。校园里支持那位同学的人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是我用卑鄙的手段得了奖。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气得要去找谣言的制造者——她和我一个村。年近五旬的舅舅是个大字不识的粮库工人,他拽着我说了这句话。冲动、不顾后果的理直气壮,多数时候在别人眼里,都是个笑话。不止得不到应有的公正,还会让自己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
自绝后路。
……
“所有人都可以否决你,但是你绝不可以否决你自己!”当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时,“攒下钱财是追命鬼,交下朋友是护身皮。”当我在金钱与友情之间踌躇时,“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当我觉得有些事有些人可以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时……这些话就如黑夜里的萤火虫,带着自己小小的光亮,照亮和温暖了我。
有一些人,可能大字不识一个,说的话也不见得真的多有深度,就像土豆白菜一样,比不得鲍鱼海参,但却最得我心。姥姥、姥爷、舅舅……这些不识字的老师,谢谢你们盛装莅临我的成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