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要来参加周老师的跨年工作坊,起初我还是挺犹豫的,在微信上咨询了安娜很多事情,就是迟迟没有做最后的决定。头脑的声音说,重要的知识点周老师都写在书里了,有必要来吗,把书读透不就行了吗,况且又要花钱来上课,什么时候能收回成本,再说,要是被周老师所打动,再继续去私塾学习,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看吧,内心戏太多。头脑总是喋喋不休地分析,揣测,但都没有实际的意义。
好吧,问问内心,你到底想不想来。
我很喜欢叙事。最初读到周老师的《故事的疗愈力量》是因为看到粲然在三五锄给孩子们上故事疗愈课,还有她在一篇又一篇的荐书文章里讲的故事,在《三五锄故事——在幼儿园陪你一起长》中记录的故事,都非常触动我,所以非常好奇,到底怎么来做故事疗愈,除了给孩子做,给成年人可不可以,疗愈又是如何发生的。带着这些好奇,我在网络上随意搜索,遇到了周志建老师的《故事的疗愈力量》,好呼应我的需求。
我一口气读完,说实话,感动非常多,但头脑的声音太强烈,开始对周老师的文字进行评判,文笔很一般嘛,很朴实嘛,这样就能疗愈的话,那我也可以做到。非常傲慢和不恭敬。现在想来,那时是出于自己的投射,如果写成这样朴素的文字,哪还有文笔可言,别人一定不喜欢看,所以我当时写东西还很炫技,要用很多形容词,很多成语来渲染一下气氛,平铺直叙我还无法自我接纳,还完全是一种有条件的自我认同,只有写成某种风格和笔调来,才是美的,才是好的。
基于这样的投射,虽读了书,但没有再去想怎样实践。恰好那时候接触到了P.E.T.,开始在生活中练习。更多的时候是我处在问题区,而孩子又小,通过表达我信息不能有效地化解困扰,书上不是说孩子有情绪了,积极倾听能帮助孩子释放掉情绪,然后孩子会自己想到办法吗。我也是一个生命呀,我倾听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呢。于是,带着好奇,我开始练习对自己进行积极倾听。
具体的倾听过程,就是借助书写的方式来进行的。有时候写在日记本上,有时候写在印象笔记里。一个又一个深夜,我端着手机,在印象笔记里开始敲字。从印象笔记的国际版换到了中文版,写了十万多字,或者更多。有时候也在Zine上写,感觉这个视觉更开阔。在书写的时候,也会去好奇,这次的感受在以前是否有过体验,哪些事情会触发我类似的感受,带着这样的好奇,我去重走了一遍自己的生命,也叫做回溯。回溯完之后,让当时的感受在这个放下释放出来,流淌过去,然后,人就轻松了。内在的智慧也就生发出来,有了新的诠释和看见。原来,这就是把自己爱回来,就是跟过去和解。
记得我在读《德米安》时,开篇的故事就触发了我的不安和恐惧,让我想到小时候自己被狗咬的故事。那时候,不敢告诉妈妈,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好,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害怕被训斥。但更害怕得狂犬病,还是鼓起勇气讲出来了。后来,没有打狂犬疫苗,而是口服的药丸。当我看到说明书上讲,即使服了药也有可能会患上狂犬病,症状就是畏风等。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在这样的恐惧里,仿佛过几年自己就会死掉,但这样的恐惧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讲给谁听。所以,当看到德米安的故事时,我仿佛就是他,他也仿佛是我。所以那次,我借由书写,把这个故事讲出来,就有种被疗愈的感觉,那件事情真的就过去了,不再跟随我了,我把那个恐惧的小孩给爱回来了,把她带回到平安里。
这样的叙事实践还有很多很多,看电影的时候,读书的时候,我都会联结到自己的故事。后来我才发现,所有体验到的,都是我的媒材,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实践着叙事。
《地球上的星星》和《放牛班的春天》让我成为了一名儿童情商训练师,因为,我也希望成为一名向孩子传播爱与接纳的老师。
《土拨鼠之日》《人生遥控器》和《相约星期二》让我开始探索生而为人,我要如何活这一生。
《分歧者》系列,让我学会放下对自己的评判和标签,看到自己所有面向,回归真实的自己。
年初的时候看《无问西东》,我更是被其中的一个情节所触动,章子怡扮演的王敏佳被拳打脚踢时,我特别愤怒,这愤怒下面也有无力和恐惧。所以,我在文章里写到:
看完电影,吃了一碗牛肉面。 吃面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上小学时,班主任老师拽着一个叫梅的女孩子的头发,撞击黑板。不知为何,我的头脑里始终无法抹去这个画面,我就想,可能梅自己都已经忘记这段往事了,在人家那里已经过去了,我为什么还放不下呢?为什么我还揪着它不放呢?以此跟我的小学老师势不两立,一个旁观者无法原谅她的粗暴?或许,当时在眼里,痛在心里,我为自己的软弱无力而难过,没有勇气站起来替梅喊一句冤枉而难过,没有能力对权力说不而难过。
这一段始终无法忘怀的往事时刻提醒我,要站出来说不,要担当,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如今,我有了这个力量,也有了这个机会,我要有勇气表达。但是,我的表达是出于愤怒还是出于爱?我看见了全部的真实吗?我看见了每一个生命的全貌吗?
所以,我在表达的时候,也要警惕自己心中的恶,警惕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愤怒,警惕那些对来龙去脉的漠视,努力看见广袤的人心,和每个人心中爱的光芒。
是啊,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后来,我又遇到了《越书写越明白》,天哪,这不就是我的成长经历吗。于是,顺理成章地申请了方糖读书会的带领人,实践叙事和推广自由书写成为了我的使命,我是实践者,也是受益者,太有共鸣了。所以,当我接触到叙事的时候,我非常感动。走进心理学以来,接触到的课程很多,家排,萨提亚,认知,精分。唯有叙事,是让我产生感动的。周老师在书中这样写,做叙事,要有热泪盈眶的感动。天哪,这正是我呀,我经常热泪盈眶,敏感而深情,这个门派再合适不过了。
在带领方糖读书会的过程中,也听到很多人的生命故事,我就是用生命去回应,由心而发,真实地表达。我很喜欢这样的自己,也希望继续深入地学习,浸泡,看看周老师是如何示范的,所以,我就冲破头脑的限制,付费报名,把自己给带到了周老师的跨年工作坊。我还自嘲地说,古有唐曾西天取经,今有喜微为爱进京,待我取到真经,去惠及家长父老。不管那片土壤多贫瘠,人们的认知多匮乏,总会遇到有需求的人,渴望成长的人,毕竟,每一个生命都拥有向好而生的灵魂。
到达工作坊现场,播放的音乐是我非常熟悉的,在我带领的读书会上,个案疗愈时,都经常使用,一下子我就感到非常亲近。
整场的体验我都非常临在,带着敞开的心态臣服于当下,稳稳地接住了每一个故事,就像我在读书会时做到的一样。会有热泪盈眶的感动,那是对每一个生命的敬重。
工作坊结束之后,我先去拥抱了东北老乡彦旭,就像拥抱一个孩子一样,以前的我,也像他一样,不停地学习,看书,渴望通过这样的举动来提升自己的价值感。同时,我也回应给彦旭,你的渴望我看到了,但我想对你说的是,孩子,你的生命本身就是美丽的,重要的,有价值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回应是不是符合叙事的语言,但却是在那个当下我由衷想表达的。
后来,我又拿主办方送我的周老师的书,准备去索要签名。其实,从长春出来时,我没有带周老师的书,因为背包里已经装了《朝圣》和《她力量》,还有一本手帐和一个书写本,已经挺重的了。况且当时头脑的声音说,要签名很无聊的,不用签,见到真人就好。到了现场,主办方送叙事会员一本书,想来是天意如此,所以在课程结束时,果断地跑过去找周老师要签名。我先给周老师鞠了一躬,感恩他的示范和教导。接下来,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周老师说,周老师,我要告诉您,我就是为叙事而生的,您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我要参加您2019年的私塾。言外之意就是,我要拜您为师。想当初看到冉冉老师的故事是周老师要收她为徒,如今,我是主动拜师。看来,这个师徒关系是确定的了。够“自大”的,也够自信的。我还告诉周老师,看完他在心理学家年会上的演讲感觉他像个孩子,今天的工作坊感觉他又像一位慈悲与智慧的长者,当然,他脱外套,开窗户,比划手势的时候,也仿佛一个孩子,活得那么真实合一,内外一致,自在通达。哇,好喜欢周老师。周老师问我,今天的工作坊你体验到了什么。我说,力量。
当我说起力量的时候,又想到了自己的两个故事。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歌手李健来我们学校做活动,现场还售卖他的专辑。我很喜欢听他的歌,虽然那时候正版的磁带的价格很高,但我还是很坚定地买了一盒。惊喜的是,那是最后一个,包装盒有点裂缝,打折卖给了我。于是,我就拿着磁带去找他签名,还很幸福地跟他握手,并且很认真地分享给他一句话,如果声音能带个人幸福,那就说吧,如果幸福在声音之外,就让我用声音将痛苦埋葬掉。你的歌声就有这样幸福温暖的感受。谢谢你。
天哪,在当时,我的社交都有问题,都无比恐惧,竟然有力量对李健说出这样的话。我是怎么做到的呢,就是凭借内心深切的感动所带来的力量。
还有一次,大学快毕业了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当时碰上一个电台节目在招人,这个节目我经常听,但是觉得两个主持人主持的并不好,我很不满意,于是就在现场对负责人说,我觉得我可以做的比他们好,然后,我就被招去了。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和勇气,敢这样讲话,但又好像很真实,我就是可以做到。
写着写着,我仿佛又从自己的生命故事里把那个有力量的自己给认回来了。
所以,我真的是为叙事而生的。周老师,这回您相信了吗?
以前,我的性格内向,行动缓慢,用东北话讲,太肉,我也很不喜欢自己的慢,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影响做事的效率呀,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追求越快越好,这才叫高效。而我这样慢吞吞的性格,做什么工作才合适呢,不会被领导嫌弃,不会影响到薪资待遇。世上真的有一份工作是留给我这样慢吞吞的人的吗?终于,我遇到了P.E.T.,这门父母课程所倡导的是倾听,是等待,是空间,是在远远的背后带领,怎么样,够慢的吧。教育,还真不是一件着急的事,需要耐心等待,需要缓慢地培育,缓慢地生长,着急不来。所以,我的性格在这里就是优势,因为我根本就不太容易着急,那就顺势而为呗。
后来,又遇到了方糖读书会,原本我以为自己不会做一对一的心理咨询,觉得很累,那么专注地倾听,放空自己,害怕自己的能量受到影响,听到那么多“情绪垃圾”,没有督导,自己怎么清理呀。带领方糖读书会之后,功力渐长,心性也获得成长,已经能够做到无我地倾听,用心地回应,更加临在,觉知,在那个时候完全放下自己头脑里得故事,做到真正的零状态,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不需要督导。哈哈,够大胆吧。
所以,这样一来,一对一咨询也好,工作坊形式的疗愈也好,我都很有底气,觉得自己非常能够胜任。这样的疗愈工作,也是需要耐心的,等待案主自己的觉醒,自己的智慧生发出来。不建议,不评判,不催迫,只是创设一个安全,信任,接纳的场域,哇塞,这个真的是太适合我了,也是我所擅长的。我找了十来年,盼望着,盼望着,一定要做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没想到,十年之后,真叫我给盼来了,等来了,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疗愈师。此生无憾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吧。
造物主根据每个人的性格特质,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一份天命事业,每个人都有份,但是,在这条寻找的旅程上,需要耐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