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祥回去了,不是度假,是返乡工作和生活。新祥向宁建告别时有些悲壮。海城五年我并不后悔,也无遗憾,只是有些不舍,有些不甘。为了父母我先回去了,但愿你能坚持,你能迎来风雨之后的彩虹。
我会坚持的,但不是为了海城,就象我们可以离开家乡一样,人生不能画地为牢,也不必,我现在说不清我内心深处真正的追求,但我清楚那一定不是一个地域的概念,天涯何处无芳草,人生何处不彩虹。
你是在为你的撤退打伏笔吗?
不是,肯定不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半点离开海城的念头。这也不是安慰你,我只是说出了我心中真实的想法。
说不定过几年我还会回来,咱们后会有期。
新祥的离开对宁建并未产生太大的影响,宁建已在插画方面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仕晖的工作也已得心应手。当然也有烦心的事,正如新祥当初预测的那样,父母隔三差五就会电话提醒,少不得耐心劝慰,或是谎称正在进行。在心里宁建总觉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完成,但又不能明确是怎样的一件事。宁建并不以为成家必先立业,边生活边奋斗应该是今生今世的大概率,可宁建心里清楚,成家不仅仅是得到,同时也意味着失去,失去一个人的独立,一个人的思考,你将不得不面对一个难以预见的组合,一个并不熟悉的世界。宁建认为这其实也是一种告别,自己与自己的告别,与自己真正的青春告别,所以宁建心中特别有一种仪式感,他还不能确认该会是一个怎样的仪式,但这种仪式必须是绝对的宁建式的,必须是一个自我了断的过程,然后就是顺父母,顺社会,顺自然,当然也可以顺风顺水,或是偶顺偶不顺,那将会是一种生活的常态,大多会波澜不惊,或偶有风浪,终要归于平静和寻常的。
宁建决定去桑岛很偶然,那段时间宁建先有了离开仕晖的想法,他已有了一个新的思路,仕晖的广告业似乎已没有了多大的开拓空间,它不能给予宁建想要的一切,或是大部。宁建还不习惯骑驴找马,他觉得那样似乎有些对不起仕晖,对不起仕晖曾经待他的真诚,对不起待他似亲的林医生,所以他想用一个合适的方式结束。
而就在这个时候,桑岛像是早已等在他生命路口的一记绚丽,在宁建刚好朝向它的那一刻,恰如其分地绽放了。宁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桑岛之旅特别适合宁建与仕晖的告别,更特别适合宁建与自己青春的告别,遥远的东非海岸,非常适宜一种仪式,甚至它的存在对于宁建就是一种仪式,陌生得神秘,陌生得神圣。
他立刻向张部提出了辞呈,张部耐心地询问了他的想法,当宁建说出桑岛之旅时,张部看他的眼神又像宁建第一次交设计方案的那样,这一次停留在宁建脸上的时间比那一次略长。宁建没去多想,因为这时张部眼中的意味对宁建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宁建去桑岛的决心已无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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