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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办公室里,听到了同人在评说学生的长短。某某学生如此优秀,不仅仅是学习,更多的是一种彬彬有礼,是一种行止有方。大家啧啧称赞之余,猜测,那一定接受了良好的家教,有着同样的父母吧。又有人感叹,像这样品学兼优、谦逊有礼的学生真的是太少了!而不少的同学已经沾染到了或多或少的恶习,真的令人感慨痛心。
感慨之余,我想起了阮籍“墨子悲丝染,杨朱泣歧路”的两句诗。“杨子见逵路而哭之,为其可以南可以北;墨子见练丝而泣之,为其可以黄可以黑。”(《淮南子·说林训》)沉吟之间,我思绪纷纷。杨朱遭遇歧路,是为自由的困难而悲叹?墨子看到天真,看到纯洁,是因为环境变人之强大和无情,还是为一己的无可奈何而流悲叹泪?
是的,成长之途中,很多人也包括我们,都是生活在一个有着种种缺陷的环境之中。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和环境,我们要宽容孩子们的缺点,因为这些都不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攻缺勿急,必要注意这背后习气的顽固;攻缺勿怠,必要注意这背后环境的强大;攻缺务尽,必要坚持这心灵初始的纯真。
我们固然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和环境,然而这个社会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如此不堪。社会熙攘、红尘万丈,当然不只是善恶两端,然而人间自有真情。作为教育者,我们唯有始终坚持对于真善美的向往。
“墨子悲染丝”,启迪了我们的教育智慧,而坚持我们的坚持,这或许是我们教育者应有之信仰罢。
后记:
近来读维克多·弗兰克尔的《活出生命的意义》(华夏出版社2010年6月版),为这位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对于生命始终如一的一往情深而感动。在该书的第二部分意义疗法的《集体性神经官能症》中,作者这样写到,“关于人类‘无谓’——即不过是生物、心理和社会条件的产物,或是遗传与环境相结合的产物的理论是很危险的。它使神经官能症患者更愿意相信自己不过是外部影响的工具和牺牲品,认为人类不自由的心理疗法强化了这种种神经官能症的宿命论”。
“此身犹是诗人未?三生石畔影婆娑”,是啊,回想自己往昔之种种,心灵深处也有一种浓厚的宿命之感。是否如林语堂先生所说,国人心中都写着两个字“命运”两个字?是否宿命使人抛弃了选择和争取,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自我局限?弗兰克尔继续写到,生命之意义就在于改变世界和完善自我。“人不是简单地活着,而是时时需要对自己的前途做出判断,决定下一刻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壬辰春日,于洗砚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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