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行走系列南行散记续（七）东兴行

“陈老师，明天我们去东兴口岸逛逛吧，对面就是越南。”一边吃晚饭，一边闲聊，军提议说。

我对每个陌生的地方都充满向往，出发前还特意把夫君和我的护照以及港澳通行证带在身边，它们一直孤独地趴在抽屉里，从来没有正式露过面。

2月24日早晨，驱车前往东兴。东兴是东兴口岸的简称，位于防城港市东兴市区，是国家一类口岸，对面是越南芒街口岸。

去东兴口岸，要途经横江边境检查站和大清国一号界碑景区。每踏上一段新的旅程，我都不无遗憾地发现，每个陌生的地方都有很多值得看的东西，因为时间有限，每次又都不得不舍弃一些地方，这就好比吃饭，即使摆在你面前的是满汉全席，你也不可能把每道菜都吃尽嚼透，只能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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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停放在离口岸不远处的门店前，步行前往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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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五号界碑的时候，军指着界碑对面说：“陈老师您看，那里就是越南了。”

五号界碑高1.7米，宽不过0.7米，厚0.4米，是光绪十六年二月（即1890年4月14日），钦州知州李受彤所立。此碑已过100年历史。这是五号界碑上的文字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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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碑旁边是一条迂回的窄窄的公路，公路的另一侧有两级台阶，一宽一窄。台阶的外侧是一堵一人多高的墙——确切地说是一堵中间镶着玻璃的墙，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墙外的北仑河。

河对岸停靠着一些窄窄的小船，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船中人的每一个动作，他们正在做饭。有时会有疾速驶过的小船在河中划出一条长长的线，马达声有些喧嚣。军说，这些船只都是对岸越南人的。他又指着远处一座高些的建筑说：“陈老师您看，插着一面红旗的那座建筑就是越南的边检。”说着他递过望远镜：“您再仔细看看那面红旗，那是越南国旗。”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面越南国旗，发现它上面有一颗五角星，和我们的国旗似乎有着某种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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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墙下的宽阔一些的台阶上有许多坐在矮凳上卖东西的小摊贩，摊主是清一色的女性。香水、手串、香烟、梳子……甚至还有各类治疗风湿的涂抹喷剂，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指着摊贩头上的尖尖的斗笠状的帽子问军：“她们为什么头顶上都戴着一顶帽子？”“这些戴帽子的摊贩都是越南人，这可能是她们的习俗。她们每天都可以到这里来做生意，当天返回。持广西身份证的人也可以每天到对岸的越南芒街去，但也必须在当天返回。”

正说着，一个斜挎着背包，头戴一顶绿色钢盔的男子，两手各举着一大把长短不一的项串示意我们看一看，军摆手摇头拒绝了，男子又继续向其他人兜售去了。“陈老师您看，这些头戴绿钢盔的男人也是越南人，过来做生意的。”我在心里偷偷地乐了，他们的习俗很特殊啊，这要是换成我们的中国男人是绝对不会戴这种颜色的帽子的。当然我没有嘲笑越南男人的意思，毕竟文化背景不同，每一种文化背景都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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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给老爸买几条越南烟尝尝，恰好一个头戴斗笠身材瘦瘦的女子提着一大一小两兜烟从对面走过来。她的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真让我怀疑她的越南人身份，同时又羡慕起她来，居然每天早上都可以出国做生意赚钱，晚上又回到祖国。

我们讨价还价了一番。她并不着急，一直柔声细语，终于以皆大欢喜的价格成交。我们原路往回走，夫君和军跟在我身后边走边说，看人家越南的女子多温柔，又能挣钱养家，又能貌美如花，又能温柔说话。我打趣地说：“你们两个不如去越南每人娶个越南女子回家，满足你们的心愿。”两个人可能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向我解释。越南由于男女比例失调，男少女多，所以越南一夫多妻并不奇怪。

因为行程的时间很紧迫，我和夫君放弃了到芒街去的打算，不知道躺在包中的护照会不会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

穿过东兴口岸干净整洁年味儿十足的街道向回折返，打算去寻找当地的海鲜市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又咸又腥的气息，但并不刺鼻，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海的味道吧。

一个小小的渔港出现在路边，说是渔港，其实就是很多艘小渔船用粗大结实的绿绳子并排紧紧连接在一起，中间有一条通道，也是用这样的绳子把小船船头接船尾连接起来的，上面杂乱地铺了很多泡沫和木板，方便走路。岸边站着几位渔民，正用当地方言交谈得很热烈，可惜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恰好有一个年轻的渔民从小船中间的通道上岸来，我们说了自己想上船看看的想法，年轻的渔民说：“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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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渔民从通道上岸就像走平地似的，我们上去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夫君和军拉住固定在船上的绳子向岸边拽，把小船拽到“啃”着岸边，军一马当先踏了上去，船歪了一下，军又高又壮，不歪才怪呢。夫君示意我先上，他最后上，免得我害怕。

我战战兢兢地踏上小船，也感觉到了船的颤动，夫君最后踏上来，船就又用力颤了一下，后面传来渔民们的笑声，在他们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靠近岸边的一只小船上，有一对夫妻在从刚刚拉上来的网里捡鱼，这些鱼体型不长，有拇指粗细，个个都圆滚滚的。过了油，然后红烧，一定很好吃，我在心里暗自盘算。我们向渔民打听价格，渔民伸出一只手把大拇指收在手心回应。“四块？”夫君问。渔民摇摇头，那就是40块了，我们并不了解当地的海鲜市场行情，只好放弃购买这些小“肉滚儿”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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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相跟着颤颤巍巍地踏上岸边，渔民们又开心地笑起来。这时那对夫妻已经手脚麻利地捡完了网上的鱼，用一根木棍抬起满满一筐鱼扛在肩上，一前一后从小船搭成的通道上了岸。

驾车沿着万尾金滩旁的公路行驶，继续去寻找海鲜市场。浩瀚的大海与天相接，海浪不断地亲吻着岸边。夫君和军拣起海边的石头，抛向海面，试图尝试打水漂，但都失败了，大海可不像家乡的那些小河，它可比那些小河脾气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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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地人的指点下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海鲜市场。进了海鲜市场，我又不由得羡慕起当地人来，这里的海鲜才是真正的“鲜”呢。大自然真是神奇，它总能带给人许多惊喜，你若厚待它，它一定不会亏待你。

我买了一条墨鱼，热情的摊主找了个年轻人帮忙收拾。听说我打算把墨鱼唯一的那根骨头带回遥远的北方去，年轻人特意帮我仔细清洗了好几遍。我把这根雪白的骨头装进随身携带的保鲜袋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后备箱的角落，它依然有挥之不去的浓烈的腥气——大海的气息。夫君和军也挑选了心仪的海鲜，还买了我们都爱吃的当地蔬菜——今晚我们又可以大快朵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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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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