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惊魂

出租屋惊魂

很多年前，20出头，才从单位辞职，没有存款。由于自尊也不敢回家，身上总共不到500块，就和朋友住在一起。

两个都是穷人，正规的套房租不起，就租的改装房，三室两厅的房子改装后可以住8、9家的那种。我们租了一间3平方米大小的卧室，无窗，白天一关灯，什么都看不见。

有天晚上，刚刚从厕所洗漱回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老板就来收租了。当初谈好是一个人住，人多了其他人要分摊水电费，我不敢和老板碰面，任由朋友和老板说好，过几天去把下一季度的费用结清。

接下来轮到隔壁，对方说没钱要晚点交之类，不知道还说了什么，老板和他们吵了起来。有人拿着砍刀出来，我躲在门后吓了一跳，赶紧把朋友拉进来关门。外边吵得愈发的凶，有人动手了，听到大门“咚咚”直响，有人摔倒在地，骂骂咧咧。心脏噗通加速，大脑一片空白，不敢开门，不敢出声……只希望赶快平息，不要出事，不要见红。

外边的争吵还在继续，不堪入耳。没有人报警，害怕丁点的声音打破这场平衡。我们私心里寄希望于老板，既然他敢做这些人的生意，必然是有所倚仗不怕的。

贴着门，透过门缝往外看。除了当事人，还有几个男生打算拉架。可看见明晃晃的刀，不敢靠进。危险就在面前，一触即发！

“谁在惹事？”哐嘡一声，大门被踢开。一个戴着金项链，胳膊有着老虎纹身的平头男领着一群年轻人了走进来。

“大晚上闹什么闹，不睡觉？”平头男一脚踹倒凳子踏上去，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转了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穷得这么有底气，想活动下筋骨么！给老子围起来！”

人多势众，隔壁的这几位被圈在墙角，其中一人颤巍巍说：“隔……隔……隔几天付，不是不付……老板，宽限几天吧！”

“一个月400块，已经过了半个月，还要如何宽限？搬走吧，明天我来换锁。”

“让你搬你就搬，哪里那么多废话！把刀给我卸了！”平头男一声令下，砍刀被夺下。

“走吧，让他整理行李，”老板不再理对方，拍拍平头男的肩膀，“这次多亏你了，我请大家喝夜啤酒”。平头男环视一周，那眼神刚好看过来，我哆嗦一下赶紧背过身子。

一群人终于浩浩荡荡离开，隔壁响起了整理行李的声音。

对于这些邻居我们是怕的，平日里基本不交流，这个时候更是怕得要命。想上厕所，路线必然要经过厨房和隔壁门口，憋着实在没法，只好整理好衣物，战战兢兢跑过去，速战速决。这一刻，我恍然明白能够轻松上个厕所也是福分。

这一晚，注定失眠。7、8月份，在黑漆漆的卧室里，拥着一个小风扇，一边熬夜，一边流汗。付不起房租的人离开了，老板果然换锁了，隔壁又重新住进一对小夫妻。每晚动静都不小，有时候还不关门。可我们竟然能够好好睡觉，大概是还处于马斯洛的安全需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