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 黄金时代

或通俗、或经典乱七八糟的小说读过不少，但若论影响深远，《黄金时代》于我绝对意义不凡。

十年前第一次接触此书，荒诞的描写、流畅的文笔，本是绝望的年代，颠倒黑白、暗无天日，作者笔下却乐趣无穷，丝毫不觉悲惨。功名利禄为何，比不得后山耕田一分。

里面大量的性描写也与众不同，不似颜色读物露骨粗俗，也不似传统文学压抑克制，而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因为喜欢、因为爱而自然发生，没有那么多道德枷锁、封建礼制。

重要也没有那么重要。不会因为露水情缘而一生一世，也不会因为偶然的鱼水之欢备受道德谴责。只是平常而已。

当年只是感叹，原来如此这般也仅仅是“伟大的友谊”……

多年后翻阅当年随笔，蓦然发现有一个关键的时间点我搞错了。陈清扬告诉王二她的爱情是在多年之后的车站，我却一直以为王二在离开云南时就已知晓。

十年后再读此书，我看到了更多的悲凉，关于年代也关于爱情。全文不曾明确提到王二的感情态度，可是我知道吻肚脐和脚丫子是爱，想在山上定居当阿伧是爱，在十字路口徘徊也是爱……

王二的爱似乎更早萌芽，只是他明白陈清扬与他的不同，若不下山或许有可能相守相伴，若回归现实，注定殊途。

陈清扬的爱总是在回避，她不愿承认，偶尔坦诚却又正好错失。与难以捉摸的爱情相比，她更入世，更愿意接受人世的摧残。

无论爱也罢，不爱也罢，这份爱从来都不是束缚，也无需制约。

十年前，我只读了《黄金时代》，觉得《三十而立》乏善可陈。

十年后，我读了《三十而立》，我更爱里面对于存在的描写：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让生命回归存在本身，就是意义。

然而我读《似水流年》依旧不知所云，或许再过十年才能有所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