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厅,二人同坐在沙发上,香桂不再犹豫,开口说:“我想找你借钱。”周君实呵呵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要用钱么,多少?我给你拿!”香桂说得迟疑:“不是个小数咧……”周君实这时完全放下心来,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慢地说:“你说吧,大数也好,小数也罢,只要我拿得出来。”香桂低声说:“两万……”周君实哑然失笑,把香桂的手一拍:“不就两万么?”他站起身,往卧室走去。不到半分钟,又走回客厅,把一搭钱往茶几上一放:“这是两万五,你拿去用,不够再跟我说。”这下子把香桂可惊住了,一,她没想到周君实这么爽快;二,她没想到周君实会有这么多钱;三,她自打出娘胎以来,也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且不说在娘家,三口之家,靠工分吃饭,一年忙到头,家里有个一百两百的现金就到顶了。参加工作后,开始是月工资不足三十,现在一个月也就六十多元钱,一年也就七百多元,加上尤心刚带回家的,一年下地的收入也只在两千以内。十年不吃不喝才有两万。此时,她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那个愁结被打开了,要知道,这两天这件事都快把她急死了。她说:“你也不问问我干嘛要这么多钱?”周君实说:“你想说就说,不说我也不会勉强的。你晓得,我是相信你的!”香桂这才把要用钱的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香桂爹一个人在家,忙时种地,闲时打猎。近些年,农村土地承包后,退耕还林,自然环境大不同于从前,生态环境得到改善,随之而来的是,以往敛迹的野生动物多了起来,对农作物的毁坏也日益严重,特别是野猪,最为猖獗,成片的苞谷地可以弄个颗粒无收。香桂爹万般无奈,就自制了一些“野猪炮”,埋在苞谷地里,想赶走野猪。前两年无事,今年却出了个大麻烦。一个路人,毫无防备地走过香桂爹家的苞谷地,被“野猪炮”轰倒了,炸伤了一条腿。结果,送到医院,花了一万多,才保住了那条腿,但落下了个终身残疾。那人不依了,要香桂爹赔偿,不然就告到法院去。香桂爹知道理亏,又怕坐牢,就答应赔偿。那人开口是四万,经中间人调和,最后让到三万。香桂爹东拼西凑,也只弄到一万,还差两万。因为那人住院的一万多是女婿尤心刚付的,自然不好再找女婿。万般无奈,香桂爹只好进城,让女儿香桂想想办法。周君实说:“这事确是个麻烦事,伤了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看那个人也是个老实人,也没真想把你爹送到牢里去,只要求私了。算了,赊财免灾,也只能这样了。”香桂说:“我只要两万,这伍仟我不要。”周君实说:“两万给你爹,这伍仟你拿着用。我听唐曼丽说,你们图书馆现在只拿百分之七十的工资,其余的靠自创。能有多少收入?你妈你女儿和你,三口人在城里生活,开支不在少。小敏上学,也要的是钱。这伍仟你先拿着用,不够你再说。”他把伍仟和那两万叠在一起,“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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