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们,开始是一团喜乐,却落得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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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殷旭秋终于在一起了,是终于。没有起承转合,你们出现的时候像摄氏几百度的高温,我感觉快融化了,像是马上就要从身体里面流出某种液体来。那天晚上的电话是我的幻觉吗?你的脸色有些憔悴,旭秋仪态万方地站在你身边,笑得跟女主人一样得意而招摇。
你说:“慕琪,我那天突然有些急事,所以就放你鸽子了。你没有等很晚吧?”
我好像得了强迫症了,你没有叫我女流氓,我居然有些不习惯。
我想直接点,问你跟你的旭秋是不是鬼混去了,精神这么差。不,我是一个流氓又恶毒的女人,你早死早超生去吧,我才没有这么好心。
于是我也笑眯眯地说:“没有啊,我打王者荣耀忘记去了。”
你又很艰难地笑了一下。
笑得那么勉强干脆不要笑好了。我撇撇嘴。
“不好意思啊,慕琪。阿轩那天跟我在一起。换我给你赔罪好吗?”
殷旭秋很得意。我恶毒地想,有点悲伤。
是不是每个女孩的生命中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在你如丑小鸭般灰头土脸的时候,她已经是优雅美丽的女子,穿着价格不菲的衣裙,讲起话带着微笑,举手投足都是楚楚风致。她是你那段灰暗岁月里的仰望。因为她的身边刚好站着你最爱的人。
我可以忽略掉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痉挛,努力思索我究竟该讲什么才能打破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
我想不出来。所以我低着头数蚂蚁,却没出息地竖起耳朵,不舍得漏过每一个字。
你们走了,我忽略了殷旭秋的那个假笑,你也忽略了我。
我盯着佳昂,用一种缓慢陌生的语气。“画展成功了吗?谁这么神通广大?”
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我听着佳昂平静地讲述这其中的曲折,心中悲喜莫辨。
他与你跟老麦费尽唇舌,他始终坚持说那是他私人的珍贵藏品不肯轻易拿出来。殷旭秋不知从哪里获悉消息,擅自去找了老麦。他们在Livecondition老麦的私人休息室里待了两个小时。老麦在圈里已经怪癖出名,他半引诱半威胁迫使殷旭秋吸了大麻。
佳昂见到殷旭秋的时候,她独自坐在吧台边,神情是极度亢奋后的呆滞,却满脸的泪痕。老麦一脸满足的笑让佳昂去拿那几幅所谓的真迹。
原来几幅所谓的画真的可以毁掉一些人,掩埋掉一些过去。
原来我们真的这样错过了。
这个季节学校里的杨树已经纷纷扬扬飘起了那种白色软软的絮。我看到它们落在佳昂的眼睛里,像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雨。“慕琪,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你在背后怔怔地看了他这么些天,我已经看了你这么些年。我等过了沧海桑田,却发现不是你的巫山云。”他背过去,声音有点模糊,带着些孤注一掷的固执:“慕琪,跟我去A城吧。”
那年春天,他已经获得了赫赫有名A大的保送资格。
我突然想到以前看到的电影版《天龙八部》。在最初,是一片的歌舞升平。李秋水,李沧海,和无涯子纵酒高歌,豪情万千。我却感到惊惶和莫名的悲伤,盛极必衰水满则溢。古人很久以前就一语道破天机。如我们,开始是一团喜乐,却落得惨淡收场。
我不想再费力气想什么杀人不见血的漂亮话,只是说:“我不想去。”
佳昂没有说话,一个人走了。我站在原地,眼眶很热很热。我知道他为什么头也不回。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左手的五指蜷了起来。那是只有心照不宣的青梅竹马才会注意到的小习惯。
佳昂,你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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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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