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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洗梦录》第045回 逆龙麟皇亲色胆 拜战庐走狗狰狞

《京华洗梦录》第045回 逆龙麟皇亲色胆 拜战庐走狗狰狞

作者: 289b54862c8a | 来源:发表于2018-10-03 16:44 被阅读2次
逆龙麟皇亲色胆 拜战庐走狗狰狞

简介-目录


文 |骤雨长风

转眼又到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时,这段日子,小小在医笑扬的精心调理下身体大有起色,再没有出现无端昏迷。

云悠然很开心,但一想到三年大限之期一天天临近,便又难免暗自伤怀,几次提出要远走名山大川寻找紫金肉佛,小小都不答应,她说在生命中这段最后的时光希望云悠然能陪在她身边。

恰好这段时间拜火教东瀛总舵出了内乱,中原的拜火教门徒大多奉命重返东瀛。内乱平熄后,西城家族元气大伤,争夺琥珀龙睛石之事无奈只得暂且搁置一旁,鬼宿使者吴公公暗中监视着云悠然在京城的一举一动,老太监势单力薄,暂且还不敢兴风作浪。

春光明媚,这一天,云悠然陪小小出了京城到郊外踏青,花开锦绣,草生蒙茸,放眼望去,青山绿水,鸟唱莺啼。

书中有诗为凭:

莺歌燕舞杏花春,蝶恋蜂竞逐香轮。
玉镫金鞍公子马,碧罗芳草女儿裙。
初闻牧笛声在野,遥望纸鸢已登云。
未觉黄昏天近晚,忽见炊烟又一村。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红日偏西,天近黄昏。二人携手寻着袅袅炊烟来到城郊一处偏僻的小山村外。

书中言表,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山野村庄却是江湖中无数人心中向往的圣地,人称【拜剑庄】。庄中人家皆以世代锻造兵器为营,但拜剑庄之所以能在江湖扬名全是因为拜剑庄中有一座【拜战庐】,这里曾先后出了两代铸剑大师。

一位是已故的铸剑大师欧恒,他曾经因锻铸了江湖中七柄名剑而四海扬名,这七柄名剑分别唤作:【休零】【葬影】【贪宵】【天恐】【扶桑】【狼割】【素思】。神兵遇名主,天竺护国剑师——【剑皇】柳飞扬慧眼识神兵,将这七柄名剑尽数收入囊中,带回了天竺。据说后来柳飞扬将这七柄名剑分传于自己的七名弟子,七剑客身兼皇室【圣婴家族】护法,名震天竺。

子承父业,欧恒死后,儿子矢志要超越父亲,自少年起便以春秋铸剑大师欧冶子之名自称。皇天不负苦心人,三十年后,欧冶子终于成了继父亲欧恒之后的一代江湖铸剑名家,人称其——兵父。与父亲欧恒不同,欧冶子不单铸剑,江湖中的诸多神兵利器都出自其手,洛园七子手中的【迟伤】刀、【锁影】飞环,还有冥踪九影三爷钟离手中的【洗魂】枪、七爷谭默的【流星】剑、八爷楼拜的【离恨】钩等诸多神兵利器都出自欧冶子之手。

欧冶子脾气古怪,他锻造的神兵很多江湖人士争相重金求购,可但凡他看不顺眼之人统统拒之门外,他说自己铸的神兵通灵,谁能成为神兵的主人讲求的是一个缘字,有缘者心甘情愿以神兵相赠,无缘者万金不卖。

现如今,欧冶子已过花甲之年,膝下无儿只有一女,名唤蔻儿,蔻儿年方二八,自幼便与父亲相依为命。为铸神兵利器,欧冶子不惜倾其所有,父女俩的日子过得清贫如洗,欧冶子并不抱怨清贫,只是心中清楚自己在有生之年所取得的成就并没有超越父亲欧恒,而这也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心结。

俗话说世事无常,拜战庐在江湖中的名气也给欧冶子带来了麻烦…

今天,无风起浪,平地生波。拜剑庄来了一伙不速之客,太师庞文的两个儿子国舅爷庞龙、庞虎带着一群恶奴闯入拜剑庄,扬言要上拜战庐登门求剑。

要说庞龙、庞虎这两个家伙文不成武不就,背地里被人称作“庞氏双熊”,虽官拜龙骑、宣虎将军之职,可说破大天也就只会那么三拳五腿,封王拜将全是沾了妹妹庞赛花的光。庞氏兄弟平日纵酒好色,哪有工夫习武练功,既是如此,却又为何偏偏要来拜战庐求剑呢?因为背后有人暗中煽风点火。

前文书曾经提过,太师府六大高手看家护院。逍遥三少劫法场血战五凤楼,南问樵和徐子梧丧命归西,战东风成了残废,葬血剑沈方白心灰意冷败走他乡,六大高手一下子废了四个。颜无错大闹太师府的那一夜,三兄弟将老道房稹一顿痛扁,打得千足道人鼻青脸肿没脸再回太师府,六大高手第五位连夜滚蛋走人。

眼下六大高手仅剩一人,此人名唤封竞轩,虽然本性阴险,但在江湖中名头却不小,惯用一柄【无痕】软剑,无痕剑薄若蝉翼,辗转灵动似游龙灵蛇,却又极其坚韧,锋利异常。奇锋在手,又傍上太师府这个大靠山,效忠大国舅庞龙,终日为虎作伥。

颜无错大闹太师府之后,庞氏祖孙三代惨遭重创,庞氏双熊奋发图强立下毒誓——此生不把云悠然三兄弟扒皮抽筋,挫骨扬灰,誓不为人!自庞龙裆中之伤复原后,庞氏双熊便开始张罗着练功习武,封竞轩近水楼台,自告奋勇作起了他们的教头。

可是没过两天,庞氏双熊就意识到“练功夫”和“玩女人”不一样,沸腾的热血仅仅半天工夫就凉了,碍于自己这国舅的颜面不好意思说撂挑子就撂挑子,推脱身体不适,一晃儿,冬去春来,两人断断续续加在一起练功的时间还不超过三天。哥儿俩心知肚明,却还恬不知耻地抱怨为什么自己功夫进步得如此之慢,封竞轩以二人没有称手的兵器为借口举荐二人到拜战庐求剑。其实,封竞轩此举的真正目的完全是出于个人恩怨。

早年间,封竞轩年轻尚未成名之时曾到拜战庐登门求剑。欧冶子看出此人心术不正,将其扫地出门,心胸狭窄的封竞轩因此怀恨在心。

后来,封竞轩从别处得来了【无痕】剑,也在江湖中混出了不小的名气,本想找上拜战庐拿欧冶子出气,但行事缜密的他清楚欧冶子这些年来得罪过不少江湖黑道儿中人,可这么多年之所以没人敢登门找茬儿,是因为欧冶子也有很多朋友。拜战庐与京城近在咫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骤雨长风楼的冥踪九影绝不会袖手旁观。封竞轩清楚自己的实力,以自己的两把刷子哪里敢挑衅冥踪九影,他断然不敢逞一时之勇。

而且,封竞轩清楚,像庞氏双熊这样的权贵登门必然会碰钉子,依庞氏兄弟的脾气到时候必定大打出手。欧冶子不会武功,就算冥踪九影闻风赶来,拜战庐肯定早已成了烂摊子,到时候就算找人算账自有两位国舅在前面顶着,根本找不到自己头上。封竞轩算盘打得精细,谋划着一出好戏上演。

话说庞氏双熊带着十余个恶奴家丁一路浩浩荡荡地奔赴拜剑庄,一群流氓刚走到村口儿,恰好撞见欧冶子的女儿蔻儿出门挖野菜。狭路相逢,少女遇流氓,大国舅庞龙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立刻盯上了蔻儿。

自打去年庞大国舅在问仙楼上寻欢作乐,被秦问用弹弓打爆一个蛋黄成了独蛋将军之后,本来房事行欢威风八面的他从此一蹶不振。太医说十分之不幸,剩下的一个蛋也受了牵连,要想重振雄风必需大补静养。

连月来,凡是能想到的鞭,能买到的蛋,庞大国舅吃了不计其数,打嗝儿都一股子马尿味儿。那天有个南方来的地方官为了巴结他,送了他一根大象鞭,好家伙的,比他大腿都长,庞龙咬着牙硬是吃了三天,吐了半个月。

夸张一点说,现在他庞大国舅所没吃过的生值器也只剩人鸡八蛋了。可惜啊,过犹不及,吃得他是一看鞭就想吐,长得像鞭都不行。上街看见个炸油条的,油条一膨胀,他就一恶心,扭头儿看见摊煎饼打荷包蛋的,他也跟着一阵蛋疼,气得庞大国舅命手下恶奴掀了摊子追着小贩满街跑。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连街上的猫啊,狗啊的都开始发情叫春了,可庞龙裤裆里的宝贝却还处于冬眠之中。无能偏偏有欲,这段日子庞龙可谓苦不堪言,做梦都盼着自己能站起来重新做人,可惜兄弟不支持。今天一见蔻儿,庞龙可是眼前一亮。要论模样儿,蔻儿算不得十分漂亮,一身寻常乡村少女的朴素打扮,头戴方巾,臂挎竹篮,素面朝天,只是二八年华的她生得落落大方,身段发育良好。庞龙看腻了庸脂俗粉,玩够了艳女娇娘,蔻儿的一身村姑装束让庞龙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刺激。

蔻儿看见一群流氓无赖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乱看,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去,打从路边匆匆避过。

庞龙望着蔻儿匆匆而去的背影,纤腰丰豚,凹凸有致的身材…猛然间裆中一热,顿时感到空间变得窄小起来。

“哈哈!老子又能站起来啦!”惊喜万状的庞龙大叫一声。一群恶奴走狗被他吓了一跳,不知国舅爷受了什么刺激。

“你们这群蠢货!傻盯着老子看个球!快去把这小妞儿给我拦住!”庞龙生怕蔻儿跑了,急忙喝令手下排兵布阵。

一群恶奴张牙舞爪冲上前来将蔻儿拦住,欺男霸女向来是太师府恶奴走狗们最擅长的拿手好戏。

蔻儿一介农家少女,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

“小村姑,嘿嘿…小妞儿,美人儿,小模样儿生得不赖呀?姓什么?多大啦?有婆家吗?”庞大国舅围着蔻儿,一双贼眼跟生蛆一样儿,在蔻儿浑身上下一通儿瞄。

蔻儿吓得心惊肉跳,怯声道:“你是谁?我,我不认识你!”

“我是谁?我是谁你都不认识?我是你的好老公啊!哈哈…”庞龙说着在蔻儿的脸蛋儿上摸了一把,手下一群流氓哄堂大笑,跟着起哄。

蔻儿吓得连连退后,刚好撞在身后庞虎的胸前,庞虎一张丑脸凑上前来,“嘿嘿…宝贝儿,我是你的二老公,今天让我和大哥带你回府乐上一乐怎么样儿?”

“野味儿”当前,庞虎这个大色狼也想分一杯羹。

以往来说,庞龙、庞虎这两个家伙经常会找来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胡搞,就连他老爹庞文私下里上过的女人也不放过,乱轮之事对庞氏父子来说是家常便饭。

可惜这回不同,庞龙好不容易才挺起来一回,不能让庞虎凑进来捣乱。庞龙心中一急,一把推开庞虎,嚷道:“老二,今天这妞儿归我,别跟我抢!你要想玩儿回去从你嫂子里面挑一个给你!”亲哥哥连媳妇小妾都豁出去了,当弟弟的还能说什么,庞虎无奈败兴退出圈外。

庞龙卷起袖子,看着蔻儿不住地吞咽口水,“小妞儿乖,看这模样儿还是个处女吧?说,有没有偷过男人呀?来,让老公抱一抱,啵儿一个…”说着扑上前搂住蔻儿下嘴就啃。

蔻儿尖叫着奋力推开庞龙转身想跑,却被身后一群恶奴拦住去路。庞龙淫笑着把一张驴脸凑上跟前,“想跑?哼哼…你跑得了吗?国舅爷我看中了的妞儿还从来没有跑得掉的!跟着我有你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那高潮不断的闺房之乐,啊哈哈!”

囚禁了几个月的欲望像火山一样喷薄欲出,庞龙狞笑着突然发难,伸手在蔻儿的屁股上重重地掐了一把,惊道:“嗬!好翘的屁股,这么弹手!搞得老子鸡霸痒得不行!来来来,把胸前的破筐拿开,让大爷摸摸女乃子是不是也够大!看架势你这小丫头女乃子上的樱桃一定还是粉嫩嫩的!”说着上来就夺蔻儿手中的篮子来扯蔻儿的衣裳。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危难关头老实的蔻儿抓住庞龙的手一口下去。

“啊!”庞龙惨叫着推开蔻儿,再看自己的手背已经鲜血横流。
“你他娘个小浪蹄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庞国舅恼羞成怒恶狼一般扑向蔻儿。

庞龙眼中的蔻儿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力逃出他的魔爪。

蔻儿确实被吓坏了,情急之下从竹篮中掏出一把短刃。这把短刃名唤【姊归】,是欧冶子为怀念自己死去的妻子苑姊归所铸,一直留在女儿身边以作防身之用,今天恰好派上用场。

一道寒光横扫而过,“国舅爷小心!”身旁的封竞轩及时向后一扯庞龙,重伤变轻伤,大国舅捂着流血的手腕,他根本没想到蔻儿竹篮里还藏着神兵利器。惊魂未定的庞龙脸都吓白了,最可气的是裤裆中好不容易才石更起来的宝贝一下子软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潮湿余温尚在。

蔻儿一脸的惊恐羞愤,咬着牙胡乱挥着手中的短剑,冲向人群。
庞龙手下恶奴本想上前阻拦,没想到离着最近的两个家伙,先后被蔻儿乱挥的短剑划中,瞬间,一个断了四根指头,一个丢了半只鼻子。众人见势不妙,纷纷后退,蔻儿侥幸逃出包围,向家的方向拼命跑去。

庞龙惊怒交加,心中骂道:“艹!真他娘的丧!丫的毛儿都没碰着就把老子吓得一泻千里,老子绝饶不了这丫头片子,今天不抓住曰她个死去活来,老子就不是国舅!”庞龙雷霆大怒:“你们他娘的一群废物!快给老子追!把她抓回来老子玩儿完了送给你们分享!玩儿死这小贱人!”

蔻儿哭着逃回了家中,匆忙关上大门。

欧冶子在屋中听见动静,刚一出门,女儿就哭着一头扑进自己怀里。

“孩子,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不等蔻儿回答,大门“嘭”的一下被踹开了,庞氏双熊带领一群恶奴走狗破门而入。

蔻儿仓皇失措,吓得连忙躲到父亲身后。欧冶子一见这群家伙来者不善,为首的两个家伙虽不认识,但从衣着上看得出二人非官即贵,料是京城纨绔子弟。

欧冶子心中当即明白了七八分,这年头儿,穷人难当,欧冶子知道眼前这伙人惹不起,扭回脸拍了拍蔻儿的肩头,“孩子,你先回屋歇歇,这里让爹来应付。”蔻儿躲进屋中,欧冶子挡在门外。

欧冶子定了定神,冷冷地说道:“荒野乡村,清贫人家,我想诸位是走错了门,老头子没钱招待诸位,你们请回吧!”

庞龙捂着刚刚包扎好的手腕,奸声道:“没钱?没钱不要紧,有人就行。刚才进屋的小贱人是我老婆,老头儿,你去叫她出来!”

欧冶子气得脸色发白,“小女尚未婚配,这位老爷口下留德。”

庞龙故装惊讶:“哎呀!哎呀!原来…原来小姐是您老的千金,那您可就是我的老丈人啦!岳父大人,快请小姐出来,跟贤婿我一起回家享福啊!”

“老汉不认识你,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欧冶子强压心中怒火。

“嘿!你他娘个糟老头子,老子认你当丈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他娘的居然不给面子,不识抬举的老糟糠!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庞龙怒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只认得人,不认得畜牲!”

“好啊…你个老东西!他娘的居然敢骂老子!”庞龙正要发怒,一旁闪过封竞轩,“国舅爷息怒,这老家伙就是我说的拜战庐的主人欧冶子,你把他交给我。”封竞轩说道。

“好!就让你来教教这个老不死的该怎样做人!”庞龙咬牙切齿地说。

封竞轩虚伪地笑着上前向欧冶子一抱拳,“欧老前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欧冶子看看了封竞轩,印象中并不认识此人。

封竞轩笑道:“老前辈真是贵人多忘事,说也难怪,封某人初登拜战庐已是十四年前的事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贵客乃是大宋朝庞老太师的公子庞龙、庞虎两位国舅爷。两位国舅爷听说拜战庐的欧老前辈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铸剑高人,今天携重礼登门,不想途中遇到令千金,令千金不欢迎我们上门,还用匕首伤了我们国舅爷的千金贵体,您可知道,皇亲国戚金枝玉叶,重伤皇亲那可是灭门之罪啊!”

“哼!你休要狐假虎威,巧言令色!我女儿老实本份,怎会无故伤人?一定是你们光天化日仗势欺人在先,老汉不想和你们计较,请你们马上离开!”欧冶子义正言辞,声色俱厉地说。

“呵呵…看来欧老前辈的脾气还和十四年前一样火爆。要我们走?可以!不过…我们国舅爷诚心登门,却被千金无故伤害,就请老前辈跟我们走一趟到衙门说个清楚。”

“上衙门,可以!我们就去开封府,青天包大人定会还老头子一个公道。”

“开封府?哼…你也配!白日做梦,直接带去刑部,今天叫你知道什么叫人财两空,赔了闺女又丢命!”封竞轩冷笑。

欧冶子气得直哆嗦,“门就在你们身后,你们要走便趁早,要继续找茬儿我欧冶子拼了老命也会奉陪到底!”欧冶子一把抓过立在墙角打铁用的铁锤就要冲上去,一见父亲要和坏人拼命,屋中的蔻儿再也躲不下去了,冲出来死命抱住父亲。

蔻儿哭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父女吧。”

一见蔻儿求饶,庞龙笑了,“怕了?后悔了?哈哈…晚了!除非你现在脱光了衣裳跪在地上求我,要不然…哼哼!”

欧冶子年势已高,数十年打铁铸剑已是积劳成疾数病缠身,经不得如此气愤,身子一颤,猛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一见欧冶子气得吐血,庞龙心中大喜,笑道:“女婿登门,难得岳父大人竟如此激动,来来来,老公和老婆合演一出好戏给岳父大人加把劲儿,我们这就上床,今天我要当着你爹的面儿为你破处!”说着就要上前动粗。

“畜牲!”欧冶子狂怒,抡起铁锤就要跟庞龙拼命,庞龙武功再不济要对付一个年迈的老人还是绰绰有余。

庞龙侧身左手抓住锤柄一把夺了过来,右手重重一拳打在欧冶子胸口,欧冶子一头栽倒在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蔻儿扑上跟前抱住父亲的身子哭喊着。

庞龙冷笑一声:“哼哼…臭丫头,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后悔了吧?想死也得先跟老子入了洞房再说!”说着俯身探手来拉蔻儿。

不料愤怒的蔻儿猛一回手秭归匕首从庞龙腰间划过,削瓜切菜一般把庞龙的金腰带切成两段,再靠近半分庞龙便被开膛破肚了。

这一下可把庞龙的魂都吓了出来,一下子跳得远远的,捂着肚子惊道:“好险,好锋利的匕首,差点要了老子的命!来人哪!把这小贱人给老子捆了!再把这里砸了!值钱的刀剑统统带回去,再将死老头儿连同这破宅院一起给我烧了!”

一群恶奴如狼似虎冲将上来,拜战庐惨遭灭顶之灾,欧冶子父女生死难料…

封竞轩讨好庞龙,见小院墙角边一片青草地,一株大柳树下有一块大青石十分光滑,封竞轩便殷勤地请庞龙坐到树下乘凉歇息。回身想招呼二国舅,不想庞虎因为兄长庞龙吃独食,有女人不分给他,又见封竞轩只顾讨好庞龙,把自己扔在一边,庞虎心里十分不爽,一气之下扭头独自出了拜战庐。

庞虎心中生着闷气,气呼呼地沿路返回,快走到村口的时候,拐弯儿一没留神,撞在了一个白衣少年的身上。

庞虎正好胸中有气没处撒,张口便骂:“混蛋!你丫…”一句话没骂完,后半句就咽了回去。因为他猛然认出自己撞到的白衣少年竟然是云悠然。云悠然与小小路经拜剑庄,本想进村找户人家讨口水喝,不想在此地遇见了庞虎。

正所谓冤家路窄,二国舅吃惊不小,心道:“他娘的,怎么这么倒霉,让老子在这儿碰见了这个要命的对头!”庞虎错愕,瞬间清醒,掉头便走。

云悠然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了他的后脖梗子,笑道:“巧了,这不是二国舅吗?数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走?”

脖子被掐得死死的,庞虎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答道:“呵呵…是啊…真,真是凑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云王殿下,有幸,真是有幸!”

云悠然看着庞虎的一脸苦逼模样,冷笑道:“有幸?有什么幸?我可没觉得见到你很有幸,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存在很煞风景吗?”

“对对对,是是是,我不该来,不该来…马上,我马上立刻现在就走!”庞虎顾不得什么面子,只想尽快摆脱云悠然的纠缠。可是云悠然偏偏不肯松手,庞虎挣了两下没挣开,心惊胆战地赔着笑脸道:“太子殿下,庞虎不敢打扰您和这位姑娘的雅兴,我马上就走,劳烦太子殿下,您高抬贵手…”

不想画风突变,云悠然笑容满面地说道:“二国舅何必如此心急,自上次一别你我已有数月不见,云悠然对二国舅十分想念,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你我何不结伴同行,话话家常,叙叙旧。”

“啊…叙,叙,叙旧?”庞虎嘴咧得能吞下只盘子,真是无奈到了极点,猜不出云悠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故人相遇,叙叙旧又有何妨,怎么?你不欢迎?”云悠然故意言辞刁难。

“不不不,岂敢,岂敢…要说咱们关系还真是不一般,你看从我妹妹那儿论咱们还是亲戚哩。”庞虎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如此一论庞虎就成了云悠然的舅舅,摆明了是想占云悠然的便宜。庞虎本想讨好云悠然的一句话,却让这张笨嘴给说砸了,万一云悠然生气哪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庞虎恨自己嘴笨,心中大骂自己没用。

云悠然微微一笑,“既然是亲戚,你我何分彼此,来来来,你我亲近亲近。”云悠然不由分说将手臂往庞虎肩上一搭,庞虎本就又矮又胖,这一下脖子可就被云悠然的手臂给轻松地夹住了。云悠然兴致盎然,勾着庞虎的脖子边走边聊,“二国舅想必是在京城里住得闷了,一个人来此踏青游玩吗?”

“是啊,是啊…”

“最近是否弄些虎豹狼虫什么的做新宠,怎么也不牵出来遛遛啊?”

“没没没没有,自上次事后凡是长毛儿的东西都没敢再养。”

“可惜了,我三弟还一直惦记着二国舅是否养了些新鲜玩意儿,老嚷着要到府上拜访一下,看来二国舅已经不好这一口儿了。对了,听说年前太师府天灾人祸,老太师和大国舅都不幸遭了天谴,二国舅您的贵体无恙吧?其实我早有心到府上探望一二,可近来太忙一直抽不出身,我这心里可是一直过意不去,听民间流传,说是有江湖高人替天行道,也不知作案之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官府追查得怎么样?将犯人缉拿归案了没有?”

庞虎心里这个骂呀,心道:“你不知是谁?真你娘的装蒜!别人不知道,你丫的还不知道?就是他娘的你们兄弟干的好事!多亏那天晚上老子出门赌钱,要不然也跟着一起报废!”

庞虎气得想吐血,恨不得将云悠然活活咬死才解恨,可嘴上却不敢说,借故道:“作案之人十分狡猾,没留下任何线索。云王殿下,今日你我就聊到这儿,我这水府膀胱告急,急需方便一二,咱们改天再叙,回见,回见!”

“好啊…”云悠然松开手臂,“二国舅一路走好,等哪天查到了替天行道之人记得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不急,不急,慢慢来…”庞虎嘴上搪塞着脚步匆匆,直奔拜战庐而去。

“那我不送,你好走。”

“好走,好走…”庞虎如释重负,一溜儿小跑儿,走不多远,云悠然捏着鼻子换了腔调,突然间大声问了一句,“哟!这不是二国舅嘛,进村子干嘛去?”

庞虎不耐烦地信口答道:“哎呀,死对头来了!通知我哥!啰嗦什么!”

“大国舅干嘛呢?”

“还能干什么?打老头,抢姑娘,山村猎色!”话一出口,庞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敢回头,拔腿玩儿命地跑,一口气跑回了拜战庐,直到门前庞虎才敢停住脚步,把这孙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儿回头一看,云悠然扶着小小的纤腰,二人如仙人下凡一般飘然落在自己身后。

庞虎知道瞒不住了,哆哆嗦嗦地退上台阶,边退边说:“云王殿下,太子,这…这事儿可与我无关,全是我哥,全是我哥一个人干的好事…”话没说完云悠然飞起一脚,这一脚力道极大,庞虎肥胖的身子像磨盘一样翻着跟头飞进了院中。

此刻,院中一片狼藉还正热闹着呢。庞龙叉着腰狂骂,他不是骂别人,而是骂树上的老鸹。大柳树枝头原本住着一窝老鸹,院中一乱,老鸹受了惊吓,庞龙跷着二郎腿刚坐到树下青石上,老鸹受惊一叫,庞龙本能地抬头瞟了一眼,一泡老鸹屎紧跟着拉了下来,阳光透过树影,庞龙眯着眼,张着嘴,结果尝了口新鲜热乎儿的。

庞龙差点儿疯了,恨不得连胃都呕出来,狂骂!先骂老鸹,老鸹飞了没得骂,庞龙就骂封竞轩,指着封竞轩的鼻子,“你他娘的个没用的东西!丫干什么吃的!看着那扁毛畜牲往我嘴里拉屎你丫的干瞪眼儿,就不知道把它给我抓回来!”

封竞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垂头丧气,心想:“你自己张嘴找屎吃,骂老子干个蛋!老鸹会飞,我他娘的又不会飞,有能耐你自己抓去!”

封竞轩心里憋气却不敢顶嘴,庞龙没处儿撒气,只好又抬头骂天。

国舅爷转移了目标,手下恶奴砸个没趣,纷纷停手听命。众人都不敢吱声看着庞龙,谁也没想到刚刚出门的二国舅又飞回来了,而且还翻着跟头,除了背对着门的庞龙和耷拉着脑袋的封竞轩其他人都看见了,想叫,来不及了,众人向两边一闪,眼瞧着二国舅撞在了大国舅的后背上,撞得这个结实,大国舅说了一句“我艹”就一脑袋栽进了封竞轩的怀里,三人滚做一团一直滚到墙根儿之下。

窝心脚加屎壳郎滚粪球儿,庞虎晕菜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庞龙被砸得头昏脑胀翻倒在地,眼前金星直冒。

封竞轩还算幸运靠着墙根下,瞪着眼铁青着脸,庞龙摔倒时本能地抓了一把,没想到这一把抓在了封竞轩的两腿之间。庞龙哼哼叽叽地想挣扎着爬起来,用力一扯,“哎呀呀呀…”封竞轩龇牙咧嘴,疼得头发根子都竖起来了。

云悠然牵着小小的手走进拜战庐中,众恶奴中有几个家伙认得云悠然,知道眼前这位白衣公子就是真宗皇帝的二太子——小云王,也知道云王太子是庞氏父子的死对头,更清楚这位太子殿下不好惹。几个家伙小声嘀咕了几句,众人会意当即放开欧冶子父女识趣地退后。

危难关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欧冶子父女暂且脱困,战战兢兢地躲到墙边大柳树后,看着眼前一对俊男美女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这边庞龙和封竞轩被手下扶了起来,二人并无大碍,倒是庞虎最为倒霉,摔得太狠昏了过去,任凭手下千呼万唤就是不醒。

众人无奈只好暂且将他扶到墙根下的一处草丛中休息。庞龙捂着腰咬牙切齿地瞪着云悠然,两眼血红。庞氏一门祖孙三代,当爹的已经基本报废,自己刚刚看到一丝希望,就又他娘的熄火儿了。儿子的一身烂疮始终去不了根儿,还抽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拜云悠然兄弟们所赐,怎么能让他不气。庞氏双熊嚷嚷了几个月要报仇雪恨,如今仇人站在眼前,亲兄弟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先倒下了,只剩自己带着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狗腿子冲锋陷阵。庞龙见识过云悠然的手段,也清楚自己的斤两,气得心中暗暗骂娘。

迎面,云悠然给他一个轻蔑挑衅的眼神,庞龙忍无可忍,用手一指云悠然,怒道:“好小子,我…艹!”庞龙气到了极点,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下一句该骂什么才好,回头一指封竞轩,“你!报效太师府的机会来了,去给老子灭这个小兔崽子!”庞龙心想:“就剩封竞轩能拿得出手了,其他人都他娘的白给,菩萨奶奶保佑啊,只要您老能保佑封竞轩摆平云悠然替我庞氏一门出了这口恶气,我天天给您烧高香!”

封竞轩尴尬极了,此行原本是想借太师府的势力来寻拜战庐欧冶子的晦气,不想半路杀出个云悠然来。五凤楼一战,葬血剑沈方白败于云悠然长箫之下,封竞轩早有耳闻,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能耐远不及那沈方白,如今国舅爷点名要自己单挑儿云悠然,心里真是没底,更何况这小子是当今皇上的二太子。

上还是不上,封竞轩犹豫不决,庞龙急了,骂道:“姓封的!平日里太师府待你不薄!你丫老吹自己如何如何了得,怎么见了这白毛儿小子就缩脖儿了?真他娘个废物!快上!给老子宰了他!”

封竞轩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国舅爷,他可是太子…”

“混球!这小子跟我姐夫闹翻了!还把我兄弟他二舅打蒙了,我这当大舅的教训他个当外甥的那是天经地义,你他娘的快上!”庞龙真是急了,说着抬脚就向封竞轩的屁股踹来。

封竞轩知道再不上不行了,箭步拧身来到云悠然面前,笑着一抱拳,道:“云王殿下,在下封竞轩,我想这是您和两位国舅爷间的一点误会。”

云悠然微微一笑,没理他,回身挽着小小的手来到大柳树下,说道:“小小,你与这位老伯父女暂且在这里歇息片刻,待我打发了这帮鸟儿人就来陪你。”

小小担忧地看着云悠然,“悠然哥,千万小心。”

“放心吧,陪他们玩玩儿而已。”云悠然说得轻松,为了不让小小担心,云悠然折下一段柳枝在小小的耳畔边挠起痒来,众目睽睽,小小笑着害羞地低下了头,云悠然把柳枝往小小手中一塞,揪下一片柳叶叼在嘴角,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

小小故意撅起嘴巴,在云悠然脸上轻轻掐了一下,温柔地说道:“别让我担心,好吗?”

小小那温柔眼神让云悠然心头不觉一疼,云悠然轻松地笑着,“一定!我一定很快回来,好让你接着掐我…”一对小情人当众打情骂俏,众人都看傻眼了,庞文揉了揉腮帮子,感觉自己的牙都酸了。

再说封竞轩当着众人的面,自己的热脸贴上个冷屁股,令他尴尬不已,心中骂道:“好小子,狂啊…你个狗屁太子就知道跟小情人打情骂俏,摆明了看不起老子!待会儿一定要你好看!”

云悠然转回身,大模大样来到封竞轩面前,故意摆出目中无人的狂傲架势,冷冷道:“喂,你丫在太师府当狗腿子几年了?”

“我当…”封竞轩脸涨得通红,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话噎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

云悠笑着又道:“看你也是条老狗了,一把年纪怎么还混得这么衰?光天化日跟这庞龙那个畜牲欺负老头儿抢姑娘,不怕被人骂你祖宗十八代吗?”

封竞轩气得额上青筋直蹦,刚想还口,云悠然抢先道:“怎么?臭咸鱼,不爱听吗?难道你也要脸?可惜,我没看出来。”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不如让我先切了你这条老狗尾巴,看你今后如何能摇尾乞食?”

“啊!”封竞轩终于受不了了,大喝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小子,是你欺人太甚!怪不得我!”手一抖,亮开架势冲上前来。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吧!”云悠然泣血长箫手中一横,迎了上去。数月来,云悠然并没荒废武功,如今,他和颜无错的【逍遥九篇】神功已将臻至第七篇【碧海情天】的境界,虽不清楚对手底细,可云悠然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封竞轩赤手空拳,云悠然也没有亮出长箫神锋。二人初一交手,封竞轩心中暗道:“这小子武功不弱,但却不足以击败沈方白,想他一定是有所保留!”

云悠然同样心中思量:“这个叫封竞轩的家伙颇有实力,不可轻敌,几个回合下来,云悠然清楚封竞轩再强也不会强过沈方白,小心应付,应有胜算!”

二人心存试探之意,下手皆有保留,即便如此也把围观之人看得眼花缭乱。

云悠然身形飘忽灵动,有如风中飞花,水中游鱼,围着封竞轩四下游走,手中长箫招招不离封竞轩周身要穴。封竞轩沉着应对,单凭双臂上一对铁护腕抵挡,见招拆招,伺机寻找破绽出手制敌。

十几个回合过后,二人身形交错,云悠然猛然发难,手腕一翻,泣血箫向封竞轩软肋戳去。封竞轩也不含乎,收腹拧腰,凌空一个转身,单臂回旋转,向云悠然脑后横扫过来,云悠然向前猛一低身,一个倒踢,单腿将封竞轩的手臂夹在膝窝,就像灵猴抓住树干翻转回环一般,身子在封竞轩的手臂上飞旋一圈,这一招是云悠然的独创,当年云悠然见大师父仇放远醉酒凭风步踏过凌云渡,自己一时灵感突发。配合【逍遥九篇】中【燕过红桥】身法的精义,果然奇招现奇效。

封竞轩始料不及,云悠然已借势跃上半空,封竞轩缩臂收手,回身观敌,正看见云悠然回身一脚横扫过来,封竞轩心道不好,想躲,却为时已晚,左脸被云悠然结结实实地踢中,封竞轩身形顿失向前飞摔出去,云悠然落地的瞬间向前一步俯身探手,一把抓住封竞轩的脚脖子,向后一扯,封竞轩人在空中,身不由己,像风筝一样被云悠然扯了回来,周身空门大开。封竞轩连忙一手护住心腹部位,另一只手胡乱向云悠然抓去,不求伤人,只求自保。

近身搏斗,云悠然早有提防,长箫一扫,将封竞轩的仓皇招式尽数化解,另一只手可没闲着,闪电般地捏住了封竞轩的一只耳朵,封竞轩与云悠然擦身而过,人走了,半只耳朵却留在了云悠然手中。

“啊——”封竞轩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一阵疼痛钻心,封竞轩翻身爬起,捂着半边脸,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云悠然手中捏着那片还在滴血的耳朵,抬眼看了看封竞轩,嘴角轻轻一扬,笑道:“不小心撕的,要不…还给你?就是怕还给你也粘不上了,还不如丢掉喂狗。”说着一扬手将封竞轩的耳朵丢出墙外。

“废物点心!没用的东西!真他娘的给太师府丢人!”手下丢人现眼,庞龙也觉得很没面子,非但没有半点同情,相反破口大骂。
疼痛、耻辱…恼羞成怒的封竞轩一张脸扭曲得吓人,手下再无保留,双臂一振,带起一阵疾风,闪电般扑向云悠然,终于露出了杀手本色。“想拼命吗?放马过来!”云悠然嘴上说得轻松,心中不敢大意,逍遥神功提升至第六篇【傍海听箫】的境界,泣血箫化作一道血影,迎向封竞轩!

拜战庐中一场生死血战,院中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小小心系云悠然安危,哪里还坐得住,站在柳树之下,秀眉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悠然,心中暗暗祈祷着。怀中,小土豆紧抱着小小的手指看着主人和敌人殊死相搏。

再说云悠然和封竞轩,二人越斗越狠,身影如电,闪转腾挪,尽显真功夫。

就在云悠然人在半空下落之时,封竞轩看准时机,左手化鹰爪擒喉直取云悠然,右手探入腰间,无痕软剑如灵蛇闪电般飞弹而出,一道寒光扑面袭来!

云悠然心中一惊,“软剑!”心知厉害,急向后一仰身,使长箫隔挡软剑,箫剑相击,无痕剑柔软的剑身反向一弯又瞬间猛然弹回,云悠然身形已失,脚下无以借力,情急瞬间,单手触地一撑,身子贴着地面飞了出去,此一回合全仰仗凌云渡轻功绝世,云悠然才避过了封竞轩致命的一击。人虽脱险,但云悠然额前白发的发稍却被无痕剑剑尖削断了一寸有余。

云悠然险死还生,小小惊得眼前一黑,连忙用手扶住柳树,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云悠然心中暗恨自己,却又无法分身照顾小小,捋过额前白发咬在口中。

“好样儿的!老子赏你白银一千两!”庞龙心花怒放,一拍大腿高声喝道:“宰了他!老子再赏你黄金五千两!美女十名!”庞府众恶奴也跟着一起喝彩!

“谢国舅爷!”巨额赏金让封竞轩高兴得忘记了疼痛,连忙回身谢恩。

机会!泣血箫神锋出鞘,人如狂龙,箫似飞电,云悠然要以最短的时间击败封竞轩。

“当心!”庞龙一声大叫提醒了封竞轩,封竞轩猛然侧身回头,无痕剑就势一甩,尝过软剑伤人的厉害,云悠然怎肯再次吃同样的亏,凌空向一旁翻身避开,刚一落地,封竞轩便持剑杀至近前,箫来剑往,二人再度恶战一处。

几十个回合过去了,二人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庞龙挥拳跺脚,嚷道:“封竞轩,你他妈快点儿!老子命你在五十招之内给老子干掉他,否则所有赏赐统统收回!”

封竞轩心中更急,暗道:“废话!这草包国舅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想早点干掉他,不是做不到吗,催催催,催你奶奶个孙子!”

暂且放下云悠然和封竞轩恶斗不提,这边庞龙咋呼得正欢,偶然间一眼瞧见了柳树下观战的苏小小。

大国舅心中一动,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秀眉微蹙,明眸带泪,楚楚可人,就像一朵娇幽可人含露欲滴的待放兰花。

“他娘的,云悠然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刚才老子只顾生气,居然没发现还有这么个小美人儿在场。好家伙,真是馋人啊…要是能得到她…嘿嘿…”庞龙邪念再起,看着云悠然无暇分神,自己悄悄退至人群之后,一点一点向小小靠近。

小小心系云悠然,完全没有留意到庞龙这只色狼正一点点向自己逼近。

庞龙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可这一切都被柳树后的欧冶子看在眼里,就在庞龙的魔爪伸向小小的一刻,欧冶子蹲在柳树后,拾起一块青石板儿砖,照着庞龙的脚背猛的就是一板儿砖。

“哎哟!我的娘啊…”庞龙惨叫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欧冶子扑上前一把抱住庞龙,大喊:“姑娘快走!”

云悠然扭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猛然一击逼开封竞轩,就要上前迎救小小,封竞轩怎肯放过如此良机,无痕剑翻波卷浪死死缠住云悠然。

庞龙恼羞成怒,一拳打翻了欧冶子,又一脚踢开蔻儿,不顾脚上疼痛,一瘸一拐地扑向小小!

小小吓得花容失色,危难关头,小土豆护主心切一声尖叫窜出小小的手心,扑到庞龙脸上,在庞龙的鼻子上狠命一口。

庞国舅流年不利,惨被小猴子咬烂了半个鼻头儿。“哎哟!他娘的小畜牲!”庞龙朝自己脸上一抓,小土豆尖叫着跃上身后的大柳树,爬上枝头,避开了庞龙的黑手。

脚被砸,脸被毁,庞龙疼得钻心,再无色心贪恋美人。

封竞轩可急了,他知道单凭自己一人之力要战胜云悠然已是很相当费力,方才庞龙突袭小小让云悠然分身,令自己尝到了甜头儿,“国舅爷,别停!抓住那姑娘,我们赢定了!”封竞轩要以这种十分阴毒的手段拿下此战。

庞龙当即会意,向着手下众恶奴喝道:“众人听令,谁给老子抓住那个小美人儿,爷重重有赏!”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余名恶奴喊着叫着扑了过来。

云悠然怒火中烧,逍遥神功提升至第七篇【碧海情天】的境界,猛然逼开封竞轩,身影如电,长箫一荡,十余名恶奴恶奴眨眼间尽数负伤倒地。云悠然人不落地,泣血长箫直取庞龙,庆幸封竞轩再度及时杀到为庞龙解围。

云悠然瞬间的爆发让庞龙心慌意乱,意识到不能完全指望封竞轩战胜云悠然,万一失手自己非赔上性命不可,想到这里庞龙不再一味袖手旁观,弯腰拾起手下人掉落在地的一根长棍,扑过来向云悠然乱打。

云悠然唯恐混战中伤及小小,身体挡在小小身前,庞龙不敢靠得太近,用长棍向小小这边乱捅,还不时地用碎砖瓦丢小小。

庞龙无耻之极,云悠然心中恼恨,看准时机,泣血箫神锋削断了庞龙的长棍。自己却给封竞轩留下了空档,狡猾老道的封竞轩手中无痕剑锋一转疾刺向云悠然的左手侧,云悠然右手长箫抵挡住死缠烂打的庞龙,左手虽空却完全可以躲避应付封竞轩的袭击。没想到封竞轩手中剑锋所指的却是墙脚下被庞龙打伤的欧冶子父女。

左边是封竞轩无痕软剑突袭伤人,右边有庞龙长棍浑水摸鱼,云悠然为小小无暇分身,欧冶子抱着女儿一闭眼。

生死关头,云悠然左手闪电般抓住了无痕剑,手腕一翻把软剑绕在手中死死攥住,顿时,鲜血顺着云悠然的指缝流下来,染红了脚下那块长着青苔的大青石。

无痕剑就像一根丝带,两端被云悠然和封竞轩牢牢扯住,封竞轩双手紧握无痕剑成功地牵制了云悠然,庞龙大喜过望,一瘸一拐地扑过来要捉小小,云悠然狠劲一发,逍遥真气贯注左手猛然间用力一扯硬是把封竞轩拉近了一步,单凭这一步的距离便已足够,云悠然右手挥长箫削断庞龙手中棍,也差一点切断了他的喉咙。庞龙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到地上,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去了。

云悠然腾出右手泣血箫无情地劈向封竞轩,封竞轩大惊,连忙撒手弃剑,终究还是略迟了一些,且泣血箫较寻常刀剑长了七寸,封竞轩的双手瞬间被泣血箫齐腕生生切断,大叫一声,仰面朝天跌倒在地。

此一战,“庞氏双熊”损兵折将,云悠然甩手将无痕软剑丢在地上,回过头怒视着庞龙,庞龙傻了眼,连滚带爬蜷缩在墙根儿下不知如何是好。

小小连忙上前,心疼地捧着云悠然鲜血淋漓的左手,泪如雨下。
云悠然回过头来看着小小,依旧笑得轻松自若,“别哭,我会心疼的。”

“傻瓜,你的手伤成了这样儿,还笑。”

“没关系,一点小伤,我怀里有金创药,你帮我敷药好不好?”

小小含着泪为云悠然敷上药,又取出手帕包扎好伤口。有逍遥神功的真气护体,云悠然手上之伤侥幸没有伤及筋骨,倒是封竞轩成了废人一个,双手齐断,骨肉分离,惨败收场。

欧冶子在女儿的搀扶下来到云悠然和小小面前,父女二人眼含热泪双双跪倒在地。

“少侠,你是我父女的救命恩人哪…我们爷儿俩给您二位磕头了!”说着父女俩连连磕头谢恩。

云悠然忙搀扶起父女二人,“老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我一向看不惯太师府这群混蛋仗势欺人的所作所为,今天你父女二人所受的欺负我会让他们还你个交待。”说着一指庞龙,“喂,大国舅,滚过来,我有话说。”

庞龙心中害怕,哆哆嗦嗦不敢上前。

云悠然眉头一皱,脚尖一挑将封竞轩的一只断手踢到庞龙面前,冷冷地说道:“我数到三,你如果不滚过来,下一个断手的人就是你!一…二…”

庞龙看了看眼前血淋淋的断手,又看了看满地翻滚哀号连天的封竞轩,一溜烟连滚带爬地扑到云悠然面前一跪,磕头如捣蒜,哀求道:“云王殿下,太子爷,饶命啊…饶命啊!”

云悠然不想让小小在这血腥之地逗留过久,冷然道:“想活命也行,今天这里的一切损失由你赔偿。”

“我赔,我赔…但不知太子爷要我赔多少?”

云悠然随眼一瞧,屋门旁有一口摔烂了的铁锅,便说道:“不需多,这口锅被你这混蛋给砸烂了,这父女二人没家伙做饭,你就赔了这口锅吧。”

“好好好,行行行…”庞龙心想一口破锅能值几个钱,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欧冶子面前,说道:“给给给,够你买一百口锅了。”

云悠然一皱眉,厉声道:“你这蠢货!难道看不出这口锅是黄金做的吗?”

“啊…不是吧?这TM就是口破铁锅!”庞龙哭丧着脸。

“我说是就是!”云悠然脸色一沉。

“啊…是是是,恕我眼拙,恕我眼拙,这确实是一口上等的金锅!”庞龙连忙从怀中掏出锦囊玉袋倒了个底朝天,几锭金元宝,两张银票,统统交了出来。

“这些东西值多少银子?”云悠然问。

“光是两张银票就有五千两,其余的太子爷您自己定吧,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嗯,差不多够了,此事就此揭过,不知道大国舅打算何时再度光临此地呀?”

庞龙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这辈子,还有下辈子,做鬼我都不会再来了!”

云悠然哼了一声,送你十个字儿,“有TM多远,滚TM多远!”

庞龙拖着被欧冶子砸伤的脚一瘸一拐站了起来,向着趴在地上的十几个手下骂道:“你们这群废物!快他娘的起来背我!记着把我家老二也背上!”

众恶奴哼哼叽叽地上前背起庞龙,有几个人走到墙边去背庞虎,猛然间,原本昏迷不醒的庞虎一骨碌爬了起来,撒腿就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拜战庐,门外传回庞虎的声音:“一群大傻逼!我他娘的就知道和他动手落不下好儿,我先撤了!”原来这位胆小的二国舅一直在装晕,居然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庞龙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庞虎的背影,骂道:“什么他娘的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当哥的鼻子都快掉了,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装死!你给老子站住!”

众人扶着庞龙正要出门,一个手下指着地上昏死的封竞轩问道:“国舅爷,这家伙…还要吗?”

怒视着哀号惨叫的封竞轩,庞龙心里一肚子气,“呸!”庞龙一口唾沫吐在封竞轩的脸上,骂道:“都他娘的是这个混蛋惹的祸!要不是他煽风点火,老子压根儿就不会来这鬼地方,不来这儿,老子就不会吃鸟屎!掉鼻子!你们几个把他给老子拖回去医治好了狠狠地打!打完再治,治完再打!”

众人背着庞龙,拖着封竞轩逃离了拜战庐。

欧冶子父女惊奇地打量着云悠然,不安地问道:“请恕老汉冒昧一问,方才那人说…你…你就的是传说中劫法场救包青天、杨家将的云王太子?”

云悠然有些尴尬,看了看小小,又看了看欧冶子父女,说道:“老伯,你老有伤在身,这两枚草还丹可助你疗伤,你们父女保重,告辞!”说完留下两枚草还丹带着红颜知己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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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京华洗梦录》第045回 逆龙麟皇亲色胆 拜战庐走狗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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