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派生
第三章 好奇怪师父
玄一大师说着说着就消失了,童言也走了,赵一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傻傻的跪着,童言说他父亲吃完饭就会回来,吃个饭要不了多少时间,想必也快回来了。
可是感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是没有人来,好生奇怪。
赵一诚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这玄一大师当时没收留父亲,现在也未必会收留自己,只是话赶话的说到那里,到了后来,想必又后悔了。不不,仙法中人,应该也如同武林中人一样,讲究信守承诺。任他绞尽脑汁的去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干脆不想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最后黑了,还是没有人来。赵一诚还在跪着,渐渐的感觉肚子饿了起来,突然间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大哥,想起了子木与宋伯伯,想起了父亲。想起这些至亲至爱之人相继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真的是让他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不一会儿,已是泪流满面。过来许久之后,又紧紧握住拳头,只觉气愤填膺,心想一定要为父亲母亲哥哥报仇,于是又挺直了腰板,端端正正的跪着。
夜色渐深,夜色朦胧,东方既白,太阳已悄悄的升起,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赵一诚还在跪着。此刻,他已经麻木了。
这时,太阳光照进了房子,看来是个艳阳天,赵一诚仰着头跪着,看着墙壁上的画,昨天就发现有一幅画比较熟悉,现在光线照在上面,他看的更清楚了。没错!那画中人就是他本人,是他睡在一处床上,闭着眼睛,脸色颇为憔悴,神情甚是苦楚。他扭头一看,这画中之床不就是这屋子里的床吗?对了,想必是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谁画的?会是谁呢?他这样想着。此时童言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哭过,却强挤出来一丝笑容,说道:“你没事吧?快起来快起来。”
赵一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跪着不起来。
童言道:“现在可以起来了,你起来我给你解释。”
赵一诚欲慢慢站起,却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一个踉跄,就要跌倒,童言赶紧把盘子放在桌上过来扶着他,两人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旁坐下。
童言将盘子里的碗递给她,说道:“你快喝了这个汤。”
赵一诚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肚子极饿,也不用勺子,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的几口就喝完了,添了添舌头,只觉得这汤有点甜,又有点咸,可能喝太快了没感觉出来,于是睁大眼睛看着童言,问道:“还有吗?”
童言笑着答道:“有是有,这个东西可不能多喝,只怕你的身体还承受不住。”
赵一诚又问道:“这是什么汤?”
童言笑道:“千年人参汤。”
赵一诚楞在那里,有些受宠若惊,此时果然觉得全身发热,充满了力量,并不发觉有熬夜跪地疲劳老之感,喜道:“真是多谢。童,童姑娘,昨天是贵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言下之意是昨天你父亲何故如此。
童言道:“我爹爹这个人有些古怪,第一,尤好吃喝玩乐,尤其是吃,昨天跟你说着说着,到饭点了,他就去吃饭了;第二,就是不喜欢繁文缛节,很多礼俗,在他这里都是没有的,比如跪拜之礼,你昨天给他跪了两次,我就感觉大事不妙;第三,他自己做错事情,他是不会承认的,但下次他一定会改过,别人做错了事情,他也不会指出的。譬如昨天你连磕两次头他也没说什么。”
赵一诚皱起眉头,心想,确实是没说什么,让跪了一宿而已。
童言接着说道:“昨天爹爹出去之后,我起初也以为吃完饭就会回来,毕竟你才刚来。我去了之后,他说让你跪个三天三夜。我知道向他求情是没用的,只会越求越遭,于是什么也不说,打算半夜偷偷的来告诉你,让你作弊,顺便给你送点吃的。没想到爹爹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吃完饭就将我关在了书房,并且在周围布下了乾坤结,我怎么也出不来。今天早晨爹爹来看我,见我……见我……于是才说让我来给你送汤。哦,对了,这个乾坤丹也请你,请你服下。”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绿色小瓶子,倒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白色球状物,递给赵一诚。
赵一诚看她面容憔悴,师父今天早晨去见她,定是发现她昨夜哭过,所以才减轻自己的处罚,心下内疚,并不去接那丹药,说道:“这丹药只怕真贵得很,师父昨天说了我身体已无大碍……咳咳……这……这,多谢多谢。”原来他说那个“碍”字之时,童言已把乾坤丹弹入他的嘴内了。
童言说道:“你昨夜一宿没睡,这乾坤丹能提神,辰时还得去见爹爹呢。”
赵一诚问道:“师父不喜跪拜之礼,那等下我见着他,应该如何行礼呢?”
童言笑道:“你只要不跪下磕头,怎么样都行。听母亲说以前有个魔道中人强抢民女,被父亲抓住,父亲让他留下一条手臂让他长个记性。没想到那人胆小如鼠,跪下求饶,父亲说现在要砍你两条手臂啦。那人又磕了三个响头,说没了手还怎么拿筷子吃饭。父亲说起来吧不砍你的手臂就是啦。那人又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刚站起来就倒下了,被父亲杀死啦。父亲对母亲说折寿了折寿了,接着又说那人没有骨气,还作恶多端,贪生怕死,也算死有余辜。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赵一诚道:“好。”站起身来,觉得精神焕发,神采飞扬,并无丝毫疲劳之感,想来那人参汤与乾坤丹确有神奇功效,又看见那副画里有自己的画,于是问童言道:“童姑娘,这屋子里的画都是你所作么?”
童言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知他之意,答道:“我平时喜欢这些小玩意,前天你昏倒之时,我一个人无聊,就在这屋子中画起了你,起先并未说明,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赵一诚道:“没有的事,请问我昏迷了多久?”
童言道:“差不多一天一夜。”
说话时两人已经走出了房门,赵一诚见这是一座庭院,却建在一处悬崖之上,东北方向还有一处瀑布,青藤环绕,涓涓溪水岩壁而流,清莹剔透,宛如一面镜子;院落中亦自引清流穿过,小溪两旁种有奇花异草,暗香扑鼻,让人沉醉。
赵一诚跟在童言后面,见路上铺有鹅卵石子,阳光照下,闪闪发光;甬道两旁,三两房舍觥筹交错,熠熠生辉。这建筑看似随意错乱布置,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安逸舒适感。
童言在一处台阶前停下了脚步,说道:“这里便是了,我们进去吧。”
赵一诚跟在后面,拾阶而上,抬头一看,原来这是一处宝殿,门上有块匾,赫然写着“麒麟殿”三个大字,走进殿中,见玄一大师与童叶站在那里,正在说着什么。
童言欢喜的跑到童叶身边,笑道:“姐姐,你回来啦!母亲呢?”
童叶看了看赵一诚,说道:“她不来。”
童言皱起眉头,有些失落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她还是不肯来吗?”
童叶也有些失落,接着说道:“但是她答应让你跟父亲学点法术了。”
童言有些激动的望着玄一大师。
玄一大师向她点了点头,对赵一诚说道:“一诚,你过来。”
赵一诚走了过去,欲跪下行礼,突然想起昨天之事,于是拱手说道:“见过师父。”
玄一大师赞许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多大了?”
赵一诚答道:“不到十六。”
玄一大师又点了点头,说道:“言儿也快十四岁了,她以前没拜我为师,都是叶儿教她的法术。虽然我还未传承你任何法术,但你昨天拜的师。她今天拜的师,理应是你的师妹,她又比你年小,有些贪玩,以后还请你让着她点。”他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是盯着童言,那意思是赵一诚是你师哥,你以后不许跟他调皮捣乱。
童言自然知道,假装充耳不闻。
赵一诚心想这个师妹可是鬼怪精灵得很,我哪里敢惹她?答道:“是。”
玄一大师道:“我们乾坤门在仙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门派,门下弟子众多,规矩也是多得很。但我想来独来独往,之前只收过叶儿一个徒弟。”说这话时看了童叶一眼,童叶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像在回想往事一般。
玄一大师接着说道:“我这里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们即便以后去了蜀山,也大可不必拘谨,他们也是知道的。乾坤门门训门规几十上百条,大多是用来约束我门中人的。具体我自己也记不住,只捡其中较为重要二三条说与你们听听便是。”
赵一诚,童言异口同声道:“是!”
玄一大师道:“第一条,敦孝悌,敬师长。为人子弟者,当孝敬父母,尊敬师长。诚儿,言儿,可听明白了。”
赵一诚听到“诚儿”二字时,总觉亲切无比,和童言一起道:“听明白了。”
玄一大师接着说道:“第二条,慎交友,禁非为。仙道中门派众多,层次不齐,更有魔界妖道中人为非作歹,俗话说近墨者黑,因此上交友须谨慎。修仙练道,有追求力量者,有追求长生者,这些反而是正常的。但这其中也有如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追求名利,追求权力的,无所不用其极。特别是有的人为了自己的修为,行那采补之道,涂炭生灵,真是恶心至极。想多少人为了那八荒神书……”说道这里时,看着赵一诚,便停顿了下来,又接着说道:“诚儿,言儿,你们以后拥有了力量,可不能欺负弱小,行那狼心狗肺之事。”
赵一诚,童言道:“是!”
玄一大师接着说道:“这第三条嘛,勿婚配,断来生。这修行悟道,最是讲究六根清净,心无杂念……”
童叶和童言哈哈大笑。
玄一大师肃然道:“诚儿,你可明白了?”
赵一诚看了看童言,又看了看童叶,见她姐妹两笑靥如花的看着他。看师父的时候,见他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
童叶笑道:“一诚师弟,这第三条,是父亲与你开的玩笑。他上午茶时间到,说完前面两条就去喝茶去了,后面这话是他的幻影所说,当不得真的。”说着用手去碰了碰她旁边的“玄一大师”,那幻象果然遇手而散,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赵一诚心想师父刚刚还在这里说话,留着的幻象也还在说话,而且根本就看不出真身是什么时候走的,果然厉害。
童叶接着说道:“接下来由我代替父亲,请你和妹妹一起移步到麒麟台,我先与你说些入门之法。”
赵一诚答道:“有劳师姐。”
童言却是学着她姐姐的口吻,笑着对赵一诚说道:“走吧,一诚师哥。”
赵一诚心想这个师妹当真活泼的很,便与她们一起出了麒麟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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