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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仗剑纵酒血江湖 》第26章 受托报迅

小说:《仗剑纵酒血江湖 》第26章 受托报迅

作者: 寒冰剑plf | 来源:发表于2024-02-22 00:19 被阅读0次

        第26章    受托报迅

    李白看得清清楚楚,木牌上写着四个黑色大字:考场作弊。

    李白顿时明白,这位举子一定是在考试时作弊被巡场官当场捉住,因此才会被套上大枷示众。

    李白眉头一皱,因为他知道在大比中作弊的举子若被发现,轻则革除功名、充军流放,重则斩首,并株连家属。

    看来这人的气运很背,不但自己遭罪,还要株连家属。李白想了想,便向杜延年走了过去。

    杜延年颈上枷着三十六斤重的大枷,还吊着一块木牌,好不吃力。

    “兄台,你叫甚么名字?”李白走到杜延年身前,轻轻问道。

    四名卫士分站在杜延年左右,看见问话的人是个举子,也不理会。

    杜延年已被枷得昏昏沉沉,正闭着眼睛,听到有人问话便睁眼一看,原来是在三场考试中都第一个交卷出场的举子。

    “杜……延年……”杜延年吃力地说出了自己之名,声音微弱得使人几乎听不清。

    李白道:

    “杜兄,在下李白,可有为杜兄效劳之处?”

    杜延年正为自己在大比中作弊犯下重罪即将连累家属而懊悔,听到李白此问心中一动,然而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有声音发出。

    李白见杜延年的目光向身边的卫士扫了一下,知道他心有顾忌,便道:

    “杜兄无须过虑,你虽身犯重典,但此刻尚未定罪,有何事萦怀只管吩咐,在下必尽力而为不负所托!”

    见李白说话时满带诚恳,杜延年终于下定决心,然而声音微弱得有如蚊嘤:

    “李兄,在下家中尚有老母妻儿,此番在考场作弊败露,自己身死倒不足惜,却要连累老母妻儿遭那流放之罪。

    “可怜在下老母年高,儿女年幼,怎能受那流放之苦?在下作为人子实在不孝!”

    杜延年说得悲从中来,声音惨切,李白听着好不难受。

    “李兄若肯帮忙,请于考试散场后前往东长安街青石巷,那里有个打铁铺,打铁铺正对门便是在下陋舍。

    “请李兄转告家母偕同媳妇孙儿,速速前往洛阳娘舅家探病,千万交代她们闻讯后即刻启程,切切不得拖延!”

    杜延年声音微弱,艰难说出以上话语后,已然上气不接下气。

    李白心内明白,杜延年是要自己在散场后赶去青石巷,通知其家人外出避难,以逃过被株连而遭到流放之厄。

    面对杜延年充满期盼的眼神,李白毅然点了点头道:

    “杜兄请放心,小弟必定在第一时间将口信带到府上。”

    杜延年面上现出一丝欣慰之色,喘着气道:

    “李兄,在如此情势之下,你尚能不避嫌疑急人之难,实乃书生中的伟丈夫,此媲天恩义在下不敢言谢,唯有来世衔环相报。”

    李白忙道:

    “杜兄休如此说,既是急人之难,自然份当所为。你我同为读书人,既逢同僚有难,我辈岂可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杜延年忽然面露羞愧之色,说道:

    “李兄如此仁义过人,在下却因为李兄在前两场考试中早旱交卷离场,竟对李兄生发嫉妒之心,实乃心狭小人,着实该死!”

    李白闻言一愣,随即淡淡笑道:

    “杜兄敢当面自承怨诽,足见兄台非小人也。多谢杜兄坦承,让李白明暸没帮错人。”

    杜延年面上显出汗颜之色,垂首道:

    “惭愧,惭愧。”

    李白正色道:

    “杜兄,这考场作弊乃是问斩流放、株连家属的重罪,杜兄不可谓不知,何以冒死施为?”

    杜延年长叹一声道:

    “侥幸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二十六年间进试场八次,起初信心满怀,怎料次次榜上无名,越考越是心灰。

    “我今年已四十有六,还有多少年岁可经消耗?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功名利禄谁不热衷?

    “为求高中故而心存侥幸,遂在此次大比中铤而走险,谁想到事情败露,唯有低头认命而已。”

    杜延年言至此处面容颇为惨切,哀声说道:

    “李兄,在下死不足惜,只可怜老母在堂无人奉养,一子一女无父看顾!

    “更兼子女年幼,幼子五岁,幼女仅得三岁,拙荆未知世事,无为生计。我今身犯死罪,却教一家老小如何存活?”

    杜延年越说越悲惶,说到后面忍不住流下凄泪。

    李白听得甚是不忍,稍稍思索后说道:

    “杜兄止哀,李白但有机会,必设法帮杜兄减轻罪罚。”

    杜延年听李白如此说,惨然一笑道:

    “李兄与杜某素不相识,连一面之交都算不上,得李兄仗义传讯已令杜某终生难报。

    “今阁下又有相救之意,实在令杜某难表胸中感激,纵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只是杜某身犯重罪,除却等死已别无他途,李兄心意杜某已领,还请兄收回诚意。

    “不然彼时徒费心计不说,还有可能牵连李兄自身,使杜某更生愧疚,虽死难释!”

    李白却在暗忖:

    “此次主考是杨国忠、高力士,杜延年的生死存亡必操在此二人之手,若要救杜延年,须由杨国忠处入手!”

    当下轻声安慰杜延年:

    “杜兄不必如此丧气,李白自有道理,只要有一线之机,便不当放弃!”

    “李兄……”

    杜延年还待劝阻,李白却已笑着对他摆了摆手,转身飘然而去。

    杜延年呆呆看着李白远去之影,心中百感交集。

    要知道这世上人人都习惯于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之人毕竟罕见,似李白这般在他人落难时尚肯伸出援手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李白刚行至考场外,便听到几声清脆的鸣金声响,原来会试时限已到,考试已结束。

    鸣金声响起后不久,便见考场里的举子三五成群从大门鱼贯而出。

    读书人到底斯文,四百多举子虽然从同一道门走出,行走之间却是井然有序,毫不混乱。

    李白本来是想等考试结束便立即去找杨国忠讲情,请他网开一面对杜延年从轻处罚。

    然而去找杨国忠讲情能否奏效,李白自己都心中没底。但是既然已答应了杜延年,则无论机会多么微乎其微,好歹总要试一试方才心甘。

    望着从考场内鱼贯而出的举子,李白顿时想起考试既已散场,外面大门当已可自由出入。

    李白遂暗自忖道:

    “杜延年考场作弊之事虽然罪责难逃,但是总须要经过三司会审方才可以定罪,自然不是一时半会便能了结之事……”

    李白忖至此处心中猛然一凛:

    “杜延年虽然还不见得会即时开刀问斩,但是衙门中人却随时都有可能赶去青石巷拘拿杜延年的家人……”

    李白心念电转: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该立刻赶去杜家传讯方为第一紧要之事。

    “若是让衙门中人先行赶到青石巷,那可就难以挽回了。”

    如此一忖后,李白决意立刻先赶去青石巷向杜延年家眷报讯,从杜家回来后再去找杨国忠设法相救杜延年。

    主意一打定,李白遂迈开大步向外门行去。

    他猜得没错,外大门果然已经大开,开始允许举子自由出入。

    李白大步流星出了春闱场外大门,径往东长安街而去。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李白终于到了东长安街。

    然而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却停下脚步犯起难来,不知道该往哪边才是去青石巷方向?

    若是行错方向,导致不能及时向杜延年家人报讯,那后果可是极为严重。

    正当李白立于十字路口迟疑不决,抬首四望时,发现路口附近有一老翁在街边摆卖水果。

    李白当即行到那老翁面前,作揖道:

    “老丈请了,请问去青石巷该如何走?”

    那卖果老翁见问话之人不但是位潇洒倜傥的书生,还极为谦和礼貌,心内自是大生好感。

    当即热情地伸手一指,对李白道:

    “小哥,你从这个路口前行,在前方遇到第一个路口时左拐,然后继续向前行去。

    “不久便会遇到第二个路口,小哥你记住依然左拐,连过三个路口后便到青石巷了。”

    李白大喜,当即对老翁又作了一揖:

    “多谢老丈指路!”

    老翁笑呵呵说道:

    “小哥不必客气,你可要记住一逢路口便左拐,连过三个路口才到青石巷。”

    李白恭谨的说道:

    “多谢老丈热心指点,小子记住了。”

    李白言罢又向卖果老翁施了一礼,这才迈步而行。

    他按照卖果老翁的指引向前行去,一遇到路口便向左拐。

    果不其然,连过三个路口后,便赫然见到一个巷子,巷口立着一块青石碑,上面用篆书刻着“青石巷”三个大字。

    “谢天谢地,终于到青石巷了!”

    一见到青石碑上所刻之字,李白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对那位卖果老翁实是感激不已。

    当下李白兴冲冲地朝巷子行去,进入巷子后他便发现,整个巷子的路面竟是由一块块大小不等的青石铺设而成。

    虽然脚下这些青石形状各异,但是却铺得井然有致,路面极为平坦,令走在上面的人颇感舒适。

    踩着这由一块块青石铺设而成的路面,李白暗自忖道:“想必这就是青石巷得名之故。”

    在巷子约莫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面忽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一听到这敲打声,李白当即心中一振,这敲打声显然是来自打铁铺子。

    杜延年不是说过他家就在打铁铺子正对面么?

    李白当即快步朝前行去,行不多远,果然是一家打铁铺子出现眼前。

    一块木板做成的招牌摆于门侧,上面写着“林记打铁铺”五个字。

    但见一位赤身光膀的壮实汉子在铺子里挥汗如雨,正在聚精会神锻打一把菜刀。

    随着这壮实汉子锤起锤落,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李白顺着林记铁铺向对面看去,对面是一户民居,此刻正大门紧闭。

    但见门楣、门框、门板上的红漆大多剥落,门环亦锈迹斑斑毫无光泽,整个门庭显得老气横秋、残旧不堪。

    唯一醒眼的只有贴在大门两侧的一付对联:

    门外雷霆响,屋内读书声。

    这付对联的对仗虽然马马虎虎,但那十个字却写得龙飞凤舞,轻灵飘逸。

    李白心忖:

    “这对联若是杜延年所写,倒也不输名家手笔。”

    望着这付颇具涵义的对联,李白不禁哑然失笑,这付对联颇有读书人风范,当是杜延年之家无疑。

    李白遂走到门前,拈着满是锈迹的门环叩了几下。等了一会儿见门里毫无动静,李白便又叩了几下。

    这一次终于听到门里有人走动,脚步声细碎而轻盈,显然是位女子。

    顷刻之后大门“支呀”一声打开,前来开门的果然是位三十岁上下的妇人,穿着朴素,不施粉黛。

    看到李白立于门外,妇人显得有些疑惑,迟疑道:

    “请问这位公子,敲门所为何事?”

    李白先向她施了一礼,然后说道:

    “在下姓李名白,乃是受一位朋友所托前来报讯,敢问大嫂此处可是杜延年之家?”

    一听到李白说出“杜延年”三字,那妇人神色立变焦灼,急急说道:

    “不错,杜延年正是拙夫,敢问李公子受何人所托?所传何讯?”

    “原来是杜嫂子,李白有礼了。”

    李白躬身向妇人又行了一礼,这才说道:

    “在下受延年兄所托专程赶来报讯,敢问杜老夫人可在家中?”

    杜妻听到李白此话,一股忐忑不安之情立马见于面上,急急问道:

    “敢问李公子,拙夫如何不亲自回来?却派你来传讯,是否出了甚么变故?”

    李白不好明言,只得说道:

    “此事颇有曲折,还请杜嫂子请出杜老夫人与在下一见。”

    杜妻狐疑地看了李白一眼,说道:

    “奴家婆婆正在后堂陪着孩子,李公子且随奴家而来。”

    杜妻让李白进门后便关了大门,当先向里而行。

    李白跟着杜妻向里间行去,只见庭院中种着十数株竹子,几棵梅树,虽然并无其他花草点缀,看起来稍显简陋,却倒也清静雅致。

    而且地下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张落叶都不见,足见杜妻是位手脚勤快之人。

    进了堂屋后杜妻向李白福了一福,说道:

    “李公子请随便坐,奴家这便去请婆婆出来。”说罢转身进了内堂。

    李白扫了一眼堂屋,发现堂屋中的摆设更加简陋,除了几张竹椅,几只小木凳以及一张木桌以外,再无其它器具。

    虽然摆设极其简陋,但堂屋中的竹椅、木凳与木桌却摆放得井然有序,并擦拭得干干净净,可谓纤尘不染。

    李白在一张竹椅上坐下,暗自忖想:

    “这家子的生活眼见不是很宽裕,然而却能把一个清贫之家收拾得如此洁静、整齐,又不失雅致,令人好不生敬。”

    李白正思索间,忽地听到一个慈和的声音响起:

    “贵客登门,清贫人家无茶款待,尚请恕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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