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两兄弟
当三个扣子一行人来到隐士街的街口时,躲躲拿出他侍卫长的警惕性用手敲了敲街口左右的墙壁,又把耳朵贴到地面上听了听远处是否传来任何声音;阿鲸则一面不停地用他手里的帽子扇着风,一面额头上又渗出汗珠来;三个扣子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觉得这番景象和自己印象里的倒是一模一样。
阿鲸皱着眉头疑惑道:“这里头难道一个人都没有么?”他掏出树叶便笺,再次确定了一下上面的地址:隐士街……九号。
“我就知道!”躲躲说,“隐士街里面的人几乎从不跟外界打交道,不过这可并不代表街上没有人哦!”
“有没有人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三个扣子刚迈开步子,忽然注意到了躲躲一脸得意的神情。
“等一下,”躲躲叫道,“隐士街的大门可不在那里哦。”说罢,躲躲亮出手牌,暗红色的方形牌上面画满了污七八糟的涂鸦,背面的黄铜镀层也斑驳不堪。躲躲迅速瞟了一眼:“哦抱歉,不是这个!”只见他里里外外地从前襟、裤子、背心……的口袋里都翻找了一通之后,才从靴子里掏出了一块圆形的手心大小的饼状物。
“这个是什么?”三个扣子和阿鲸一齐发问。
躲躲用两根手指头捏着那个玩意,抖动了几下,好像要把上面的气味甩开似的。“当然是‘手牌’啊!”躲躲说着,一把扯过阿鲸脖子上的毛巾,拧出几滴水在“手牌”上面,转眼间干瘪的“手牌”立刻膨胀了起来,鼓成了一个头似的球。只见躲躲卯足了力气,把球朝着街口的上空踢了过去——
“啪”!
那颗球在空中好像撞击到了什么一下子弹了起来,但却不见往下掉,还径直继续向上弹着……
三个扣子三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球的轨迹,但由于球越跳越高,不一会儿就干脆没影了。可在三人眼前却出现了一道通体透明的阶梯,仿佛通向空中的什么地方。三个扣子走上前去,想触摸一下以确定梯子的结实与可靠——他伸出干活儿时惯用的左手,结果刚一触碰到梯子,他的左手又再次发出光来,亮得连手掌都变得透明了。
躲躲的灰脸突然从三个扣子的手边冒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发亮的手掌,接着又一把将三个扣子左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你的手怎么啦?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
“三……三个扣子……”阿鲸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表情顿时有点严肃,“你……你该不会是吃到灯笼鱼了吧……据……据说吃到灯笼鱼的人就会从身体里发出光……光来……”
“才不是呢!”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
三个扣子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便四处望了望,看到的却是躲躲的一脸漠然和阿鲸因吃惊而微张的嘴巴。
“不用费心找了,我的主人。真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把我忘记了!哼!”
听到对自己的抱怨,三个扣子脸上不禁泛起了一层红晕。他猛然记起这个声音的来源——正是他自己的肚子,所以声音的发出者……“卷蘑丁!”三个扣子轻声喊了出来。
“什么?(谁?)”躲躲和阿鲸问道。
“喂喂,你们到底还进不进来啦……”又一个找不到出处的粗壮声音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象侠先生!”躲躲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把脸对准其余的两人,“好了,因为有了我躲躲的帮助,你们总算是可以进入到隐士街里面来啦!跟我来吧!”说罢,躲躲兴致勃勃地跳上了阶梯,三个扣子和阿鲸也随后跟了上去。
“我说躲躲,‘象侠’是哪一位先生?”阿鲸边走边问。
躲躲又露出他得意的笑容,拿出他那副十分耐心的语气解释道:“象侠先生就是隐士街的看门人,想要进入真正的隐士街里的话,需要送上一颗他平时最爱玩的香蕉棋子……”
“可是你的香蕉棋子怎么有一股脚臭味儿?”之前那个粗壮的声音里夹杂了一点儿鼻音。
“呃……”躲躲一时语塞,“这个——”
“真正的隐士街?”三个扣子边爬边疑惑道。他觉得脚下的透明阶梯材质很不一般,踩上去既不像石板那样硬也不像木头那样会不时发出咯吱声,但他觉得不论什么材质,结实还是十分结实的。
“瞧,这就是隐士街啦!”躲躲手指着下方,三个扣子和阿鲸纷纷跑上前,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吃了一惊,在下面还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当爬上阶梯从空中俯视时却成了另一番模样:
笔直的街道两侧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家门户,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可以看到有的人正在决斗,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对立着,迟迟不肯出手。有的女人在卖水果,看样子似乎正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美味。这时,不知从哪儿蹿出一群个头不高、头发红得发亮的人正行色匆匆地赶往某处,三个扣子觉得那应该是一群小孩子。阿鲸则凭借着鱼腥味发现了街角处有一个带着鱼皮帽的老头儿,身上挂满了各式的珠子项链。
“你们到底要去哪儿?”象侠的声音再次传来。
“隐士街九号!”三人回答道。
“什么?”象侠的口吻带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敌意,“握紧绳子,我可没功夫奉陪了!”
躲躲正向前方大步地走着,突然脚下平坦而宽阔的透明地面越缩越窄、越缩越细……眨眼间就变成了一道绳索,多亏了他反应灵敏,嘴里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句叫声就牢牢地握住了绳子,才得以保证自己没有掉下去。迟来的三个扣子和阿鲸也遭遇了同样的经历。
三人同时在绳子上摇摇晃晃,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阿鲸的帽子被甩了出去,躲躲掉了一只靴子,三个扣子吓得不敢往下瞅,只好扬起脑袋,看到了自己还在发光的左手。这时绳子却改变了方向,由原来的水平突然一点点向下倾斜……三个人仿佛受到了捉弄一般,顺着绳子的方向倏地滑了下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唉哟!”
“看来你们就是从格子街来的客人了。”
听到有人立在他们跟前说话,躲躲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恢复他侍卫长的形象,可是那只没有了靴子庇护的脚多少让他有点难为情。三个扣子也站了起来,却不见了阿鲸的踪影。而站在他俩面前的是一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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