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那辆美利达,在非机动车道的树荫间穿行,有时候我的脑海中会浮现出那句话。
你在我悠悠的青春岁月里穿过,你是我骑着单车的,风驰电掣的少年。
它陪了我快十年,它曾梦想带着我走遍天下。然而它最远只陪我跑过两百公里,大多数的时间里,都一直屈身在市内穿行而已。
我喜欢树冠投在地面上的阴影,它们构成千奇百怪的形状,也喜欢微风拂面的感觉,我喜欢远处传来的布谷鸟叫,也喜欢车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呜呜声响。
这布谷鸟的叫声在我回程的时候,它又在同一个地方响起来,似乎它一直在那儿等我回来一般。
这一天耗费了我不少的精力,身心俱疲。
中午去燕儿姐那儿停放了自行车,又取了那辆乞丐版科鲁兹。
于是我驾着我那辆乞丐版科鲁兹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去目的地。西二环至北二环一路畅通无红绿灯,要么下穿要么高架,在这样的路上开起车来,不免心旷神怡。
我左脚踏着离合,右脚时而轻点刹车,时而轰击油门,右手不时地切换着档位。三档,四档,五档,我驾着我那辆破车跑出了跑车的感觉,八十迈的速度无需停顿,属实畅快淋漓。
风从门户大敞的车窗吹进来,这风从我的后脑勺往前吹,吹散了我刚扎好的小辫子,几绺放荡不羁的刘海被吹到额前,我不得不随时撩开它们,以防阻挡我的视线。我感觉自己像车神舒马赫一样帅呆了,连切换档位动作都那么优雅。
让我不自觉地想到成龙在《我是谁》中驾驶着那辆越野,在非洲大草原上狂奔的场景。
Wang Qia Na Na Yo Ho
我在家里吃了饭,接上我的母亲去了省立医院。市中心的路堵得够呛,尤其是到目的地的最后一公里,短短几百米就得花上五分钟。
在这样的路况上行驶,那辆乞丐版的科鲁兹终于撂挑子了。省立医院车位已满,眼看着前方有个停车场,它忽然挂不上档了,离合也卡住了。
我说,完蛋了,要找人拖车了。
我居然没有着急,这段时间以来,脾气好了不少,性子竟然不那么急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我母亲也说,别急,你熄了火重新试一试吧。
我深吸一口气,熄了火,左脚碰了碰离合器。嗨,它卡住的地方我可以勾得动,于是我勾起脚尖,向上一提,把它给拨回原位了。打着火后,档位顺滑,顺利进入一档,有惊无险。
这辆老伙计陪了我们七年,陪着我们走南闯北,东跑西颠,从来没有撂过挑子。只是有两点:一是偶尔坐多了人,车动力就稍显不足了,起步肉得不行;二是手动挡半坡起步实在是有点麻烦。除了这两点外,我对它没有半点不满意的地方。
对于我来说,车辆就是一个交通工具,只要它皮实耐用,不撂挑子就够了。
唯独有一年,它摆了我一道,不过那也不是它的错,而是我的错。
那一年七月,我从加国休假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就自驾去杭州。回程途中经过X城,路边沿街店铺前有一大片水泥空地可供停车,远看一马平川,于是我就义无反顾的开了过去。好家伙,那儿是个四五十度的陡坡,我的车头刚下去,底盘就卡住了。
这是辆前驱车,两个可怜的前轮得不到足够的抓地力,无论我怎么轰油门,它们只是一个劲无力地空转而已。过于光滑的地面也没办法垫上砖块,我屡屡尝试,最终以失败告终。
我无能为力地打了一通电话,都不得不等上好一会。踌躇半晌,最终拦下一辆出租车帮我拖车。出租车和我的车上都没有拖车绳,我又去附近的店铺借了绳子。最开始借的绳子,一拽就断,几经辗转终于搞到了合用的绳子,把车拖了上来。
这么一番折腾,行程已经被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最终赶回家时天都黑了。
如今这辆破车已经快七万公里了,我又是个念旧的人,我会一直开下去,直到有一天这个老伙计彻底撂挑子不干了。
记得那一年我刚考完科目三,还没拿到驾照之时,就急不可耐的把它提回家来。提回它之后,我在网上搜索关于科鲁兹的各种信息,看到了它的广告短片。那是一部励志又温情脉脉的广告短片,短片在最高潮的时候响起一个动人心弦的旋律,一个略带沙哑男声唱起那首歌来。
那首歌是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首歌。
据说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是西北天空的天狼星。
我一直没能在西北角的天空找到过这么一刻亮星,只在西南角的天空发现过一颗最亮的星,我一直误认为这就是他们所说的“西北望,射天狼”。后来度娘告诉我,它是金星。
至于那颗天狼星究竟在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我那辆乞丐版的科鲁兹如今依旧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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