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朋友要我跟他们去卡拉OK,我都会怂恿他们去孙菲即“邓丽君”所在的那间,有时我也会独自去。朋友们就笑话我的“专一”,说总有一天会闹出什么事来。我每次都会止于第一次划下的界限,最多也就摸摸她的屁股。
一日我下午去找她听她唱歌,并约好她夜班后去我家睡觉。晚饭我带她赴朋友设的酒局,席间大家免不了开我和“邓丽君”的玩笑,我就借杆爬宣布了她要跟我过夜的消息。大家就起哄说这就是我和孙菲的喜酒,要多喝。
饭后孙菲回去上班,我和朋友继续喝酒。酒毕,我又磨蹭了一些时候,到快12点,我就去孙菲上班的卡拉OK门口等她出来。这是在工人路,南面就是花园新村。我等啊等,我看着几个小姐陪着客人出来去出台了,我看见一些小姐下班走了。我在等待的时候想起那年初冬的午后我扛了一箱啤酒在广东舞蹈研修学院门口风中等K女的情景。等待总是让人心焦难安。我望眼欲穿。我望穿秋水。在广东舞蹈研修学院门口同时等待的一堆豪车中,我的旧五羊摩托车显得那么扎眼。女学生们陆续出来钻进不同的豪车开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K女才施施然出现,说让我久等是因为她下午编舞课在有些动作上卡住了,拖到现在才理顺了些眉目。要是十年后,我水边吧的肢体剧编导方法确立,这根本不是问题,她只要跟我工作半天,把我自由偶发的创作方法用在她的编舞上,她就会取得事半功几倍的效果。我的五羊摩托车载着K女和那箱啤酒,上到白云山栖凤阁,就瓶喝酒,畅论中国表演艺术的新可能。
后来广州就禁摩了,我再也没有机会载K女和啤酒去白云山论表演了。
孙菲终于出来了。我家就在花园新村,没走几分钟就到。花园新村是椒江最早的商品房小区,我妈在我1987年去广州读研究生前就在此买房,现在已经很老旧,据说可能要拆迁了。但孙菲跟我回家时尚可,毕竟那是十几二十年前嘛。我和孙菲轻手轻脚进门,一切都轻声静气,唯恐惊动隔壁间睡觉的我妈。孙菲和我一起睡觉的那夜,我们聊了很多。我鼓动她放弃现在的工作,去广州跟我一起做戏。开始时她有点兴趣,等我以一个戏为例给她介绍了我们的做法,说我们演戏不会成为明星,也挣不了钱,她就说那不行啊,她要养父母弟弟,全家主要靠她现在的收入。
我举的例子是我的早期作品《麦当劳主义》。演出中是化妆成当时麦当劳餐厅门口一般都有的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小丑塑像形象(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的男演员,其表演对象是一具穿着旗袍的女服装假人模特。中间插入了一段事先录制的视频。视频中一个身穿长衫头戴瓜皮帽的中国男人进到麦当劳餐厅,他点了汉堡包、鸡翅、薯条等餐品后,女服务员问他要什么喝的,他说要二锅头,引得柜台里的服务员和后边排队的人哄堂大笑。他吃完后出来。门口长椅麦当劳小丑旁坐着穿旗袍的女子,长衫男就对着它和她演起来。视频在演出现场播完后,长衫男抱着着旗袍的假人从门外进场,和台上化妆成麦当劳小丑的男演员演起来。
视频里坐在椅子上麦当劳小丑旁的旗袍女子,就是K女,她的表演是一些微舞蹈,眉目、手指、脚踝等加上躯干的一些微小动作,在矜持和放荡间游离着一些欲盖弥彰。
我妈进入我的房间时,我和邓丽君还在睡懒觉。她一进入我就醒了,而她一见到我床上还有一个人就退出了。我的房门长期插着钥匙,昨晚我忘了拔,我妈就仍然出入自如了。
从前我回老家,我妈总要跟我谈谈我的婚恋人生大事。后来见我总是无果,就懒得谈了,唯有注视着我默默流泪。这回她看见我床上有女人,我不知她会何感想。但她没找我谈谈,也没流泪。
而今,我妈已经住进养老院,是在她同住的男朋友去世后就去养老院的。失去了相扶持半世的精神支柱,浑身病痛,孤独住在家里又有什么意思呢?花园新村的这套房因此就终年空置着了,爬满了尘灰和蜘蛛网,电线和水管老化,颓败之相一年胜似一年。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突然接到我哥的电话,通知关于老娘的坏消息,幸好她住进养老院的三四年中都没有这样的电话打来。
你们肯定会好奇我带小姐回家睡觉有没有金钱交易,我跟你们说没有你们信吗。那个年代我们台州椒江那地方小姐遍地,我的朋友中很有几个是有小姐做女朋友的,无论是已婚的还是单身的都有。我不知道他们和这些女朋友间的关系怎样,我只说我和孙菲的。
要是我和孙菲相识在现在这个年代,我会建议她试试做网络主播。她可以把自己化妆成邓丽君各个时期的样子,在镜头前对着麦克风唱就好了,相信会有很多粉丝。如果她再多些展示她原先那行练就的风骚和风情,就更会成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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