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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胜男拿着菜刀,想了一下,就动起手了,从鱼鳃下面下刀,贴着脊骨片下鱼肉,尾部相连,另一面也如法炮制。接下来就是关键时刻了,她深吸一口气,先横着下直刀,就像切青笋片一样,只是鱼肉不切断,更不能切破鱼皮,然后,将整片鱼肉转90度,与刚才切的直刀纹成90度,以45度的角切斜刀,也是不切断,切完之后,她问杨一凡,“怎么样呀?”
杨一凡点点头,“挺够专业的,在哪里偷学的?”杨接过菜刀,在另一片鱼肉上打花刀,方法一模一样,只是速度比她快,只看见他下刀,刀提起来时,已经完工了。
“用得着偷学吗,你就是大厨师,在旁边看也看会了。”林胜男笑道。
一个多小时后,“原子肉”蒸好了,杨一凡开始炒菜,林胜男就像一个厨娘,开始一盘一盘的朝饭桌上端菜,没端上一个菜,报一下菜名,搞得像在餐厅吃饭一样。
杨一凡父母都年近八十了,性格已经有点返老还童了,杨父看见自己钟爱的“原子肉”端上来了,也不管林胜男还在端菜,率先抢了一块就朝嘴里塞,那东西刚出笼,多烫啊,忙不迭的吐了出来,杨母连忙到了一碗温开水给他簌口,“三娃子,整那么烫干啥子嘛,害怕吃完了,自己留一份吗,傻不拉叽的,暗算你老汉儿来了。”
“你个笨老婆子哦,不蒸烫是生的嘛。”杨父连忙护着儿子。
“生的就吃不得吗?花生黄瓜生的咋个吃得?你也比我聪明不到哪里去哦。”老太太看见江兰正好端着鱼进过她身边,拉着她的围裙说道,“老头子老护着他儿子,你说咋整?我可是一直跟你一伙的。”
“三娃子也是你儿子,你随便收拾他了,比如不许他吃饭。”林胜男笑道。
“那怎么成,不吃饭不饿坏了吗,你让他吃完饭,陪我老婆子到婆城公园走走,怎么样?”老太太笑眯眯的道。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你看大哥都把酒都买好了,他们兄弟俩不喝个一醉方休才怪。”林胜男道。
“老大现在是一家之主,我管不了他了,他们哥儿俩喝酒,你喝不?”
林胜男连忙摇头。
“那好,你代替三娃子去转婆城公园怎样?去了,我有奖励哦。”老太太说着,取下手腕上的一个蓝幽幽的镯子,“这可是我压箱底的东西,你大嫂我都没舍得给,我说要留给幺儿他媳妇的。古话说得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幺儿的事了了,当父母的这辈子就算功德圆满,完成任务了……”说着老太太眼里噙满了泪花。
“奶奶,您老怎么啦,小叔小婶难得回来一次,应该高兴才是啊。”杨一凡侄女连忙过来给老太太捶背。
“昨晚上我梦到你小叔站在悬疑边上,我伸手去拉他,可无论我伸手,就是够不着他……”老太太哽咽起来。
“妈,哪里够不着啊,我不就在你身边吗杨?”杨一凡此时已经炒完菜,解下围裙,放在一边,坐在老太太旁边,“我不喝酒,陪你逛婆城公园。”
“不成,你大哥的酒必须喝。”老太太说道,“你媳妇儿陪我去,不然不给传家宝给她。”
林胜男真不想去逛什么婆城公园,她想的是吃完饭就走,可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答应。
吃完饭,林胜男带着老太太去逛婆城公园去了,杨一凡和他哥哥喝得都有点醉意,便跑到屋顶花园的花架下喝茶。
“老三,哥我感觉有点不对啊,以前都是过年才回来,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大哥担心的问。
“我……能有啥事儿?”杨一凡笑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回来呀。”
“胡说。”大哥连忙道,“我在对面那楼盘又买了套房子,就是给你买的。当年哥结婚时,花了不少钱,搞得你读书也没心思读,毕业了也没管你,哥很愧疚啊。可是,当时,哥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嫂子还偷偷去卖过血……”
“哥,说这些干嘛呢,你是老大,爸妈自然要先处理你的事儿,难不成让你打光棍儿?老大都打光棍儿了,外人会怎么想?后面的成家更难。”杨一凡说道,“我从来都没埋怨过你,如果没有你和大嫂,这些年来,爸妈的日子真不知怎么过……”杨一凡说道。他父亲十几年前就患了风湿性关节炎,相当于半残,母亲又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不发作时和正常人没区别,发作了就会出现幻觉,胡乱骂人,有时还半夜起来到处走。他这么些年很少回家,江兰不愿意回来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想多攒一点钱,把他母亲的病治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哪个子女不想孝敬自己的父母,但是由于环境和条件的不同,有些人可能很轻易就能做到,但有的人却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甚至都有可能做不到。因为这不是口头说说就了事的,它需要实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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