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知道在杨轩的世界里,清格像深埋土地的一颗种子,即使没有发芽生长,但到最后还是会疯狂地生长,只需要很少很少的养分,如图埋在深池的青莲,总会破水而出,开出烁丽的花朵来。但是这点养分必须有人给予,否则就可能被掩埋掉,永生永世。
杨轩站在离清格几米的距离,看着她欢笑,哭闹,不管是悲是伤,都不离不弃。只要她需要,他肯定会出现。可是只要清格可以应付,不需要他,他就会退在一边,清格本身就是一朵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温煦和风,始终亭亭玉立,即使被打扰也守着自己的完美世界,杨轩懂得,素素知道。只是,不像自己,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早已经打破的支离破碎。
素素站在他们两个之外的世界,看着他们,她刻意靠近,想要靠近,可是她知道,一切最终只会徒然。杨轩是一团火,在寒冷里点亮着她的整个世界,可是似乎那温暖只要靠近一点点就足够,需要更多的索取几乎是不可能。因为那份温情只为某个人留,而那个人偏偏是自己最亲爱的姐妹,清格。即使他们看起来再怎么像兄妹,可是那都是外人看来,清格和杨轩之间的千丝万缕,任谁也管不到,清格正是这莲,杨轩注定被牵绊。素素曾几度劝自己不要再去在意,可是同样,杨轩是自己心里的劫,在劫难逃。尽管,她讨厌清格,讨厌她夺取了她本该有的幸福温暖。而杨轩终究是要做清格那微乎其微的光亮之一。即使只是毁灭,他都义无反顾。杨轩站在看得到清格的方向,观望,即使素素站在靠他最近的地方,他也不曾转身,杨轩的世界除了清格看不见别的。
素素知道,杨轩又一次彻夜不眠,而清格也许会固执去做她认为对的事情,漫无目的地遐想,难以入睡,甚至眼泪滑过眼也不曾感觉到冰凉。
(欧祁:五年前,他有着幸福的生活,因为身边有最美丽的女子,落芸,也就是照片里的女子,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落芸小她两岁。欧祁那年刚好硕士毕业,过着休闲生活,不需要去担心未来,即使日子只是很平淡,继续画自己喜欢的画。他说过,画才是一个人灵魂的最好表达。一份薪水不高但是对他而言也不那么重要的工作,生活阳光,有很多很多朋友,日子并不孤单。然而母亲的干预,使得落芸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可是意外来得不偏不早,落芸的飞机出了事故,欧祁几乎不相信事实。欧祁不知道该要去怨谁,离开了家。离开了自己的家人,也离开了那种生活。)
清格看到欧祁点了烟,烟圈在房间漫漫化成一堆堆烟雾,清格不明白,眼前这个比自己将近大十岁的男人,此时却看起来像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她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欧祁握紧了清格的手,用无助地眼神看着清格。过了许久,欧祁温热的唇贴近了清格,清格没有拒绝也没有推开欧祁,只是任由欧祁吻着,两瓣黏在一起的唇交织如同草莓黏在一起的温热。都说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接吻才能得到灵魂的契合,欧祁的手在清格的腰间徘徊,清格尽管害怕但是却没有想要拒绝的意思。 欧祁,欧祁,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卓尔不群的男人,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异性都温柔。然而她们却并不曾靠近过他的世界。他对她是不设防的,他任她靠近他亲近他,像是故人。良久,欧祁沉沉睡去,呼吸早不似之前的急促,清格亲吻了他的额头,穿好衣服离开,悄无声息。
次日醒来,欧祁看着已经被整理过的房间, 推开窗帘,他已经很久不去打开厚重的窗帘了。他知道清格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走进了他,并且被自己接受,他忽然害怕起来,这个女子是不是会忽然离他而去,再也不会回来。因为他的错,是不是会忽然消失于他是生命中,于是找电话,想要打给他,可是手却一瞬间痉挛,手机跌落,他跌倒在窗边。
清格离开后在街上晃荡,路中一个年轻男子开车经过,停下来搭讪,“美女,去哪,要我送你么?”脸上是与年龄极为不符合的笑,“有病”两眼瞪着那男子,男子知道自己讨了没趣,小心嘀咕着:神经。然后迅速离开。
当站在高架桥中央的时候,清格看到了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段,俯视着这个城市的喧嚣,热闹。即使是黑夜,该繁华的地方依旧灯红酒绿,多少人依旧在夜里买醉,狂欢,是那些受伤的人,还是因为巨大的现实压力,又或者只是惯性的悲情主义者,在夜的边缘嘶吼,肆意的虐待着自己的灵魂。企图用夜的悲伤抚慰心灵的疲惫不堪。褪下白天那张清晰可人的面目,光鲜亮丽的外表,夜里原来是同样的无所依附的灵魂。她觉得自己应该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的,她的灵魂没那么堕落,会出逃的,可是站在这里,看着前边这个巨大的空洞被浮华乱世所填满,她觉得自己是无限无限渺小的。她也是那么害怕无以安然,尽管是在白天,人群之中的自己看起来多么多么的乖巧。
想起了欧祁,仿佛彼此之间是相互抓住的一根稻草,唯一的,欧祁在她耳边说,清格,我爱你。他们做爱的时候,欧祁仿佛要把自己吸进身体里,就像氧气一样。一个寡言冷淡,卓尔不群。一个甜美可人,温顺乖巧。他只是一种防备,小心的芥蒂。她,也只是在防备,在内心深处设防,那是他们对抗这个世界的最后防备。如果连这层保护伞也被推开的话,他会绝望,她也会,这是他们的共同点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