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记‖我家的晚餐

作者: 经年_川 | 来源:发表于2022-03-20 10:04 被阅读0次

    文/经年

    等黄昏慢慢晕红流云,日头再落一落,咬一颗青枣,看灿金的太阳躲进云里,不多时,月光便潋滟在夜色绵绵处了。

    丸子搓圆,肉包捏胖,排骨炖汤,切一两颗甜椒。热气在狭小的厨房里氤氮,母亲扎起小马尾,心里掐着时间算着,渐渐笑眯了眼,轻轻将锅里香气四溢的鱼汤盛出。鱼尾溅出浓白的汤汁,母亲小心地用白红相间的抹布拭去,在围裙上揩揩手,喊我吃饭。

    暖黄的灯光下,饭菜都泛着光泽。她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我捧着碗笑出声,轻轻对她说:“好吃。”母亲也满意地笑了,并为我添上两块排骨。父亲则在一旁无言,却也静静地看着我吃饭。

    父亲白天不在家,于是,一餐晚饭便成了父母心里格外珍惜的事情。他们默默地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默默地摆上筷子,默默地等我吃饭。餐桌上,父亲每次都会轻轻问一句:“在学校校好吗?”听我絮絮叨叨说着在学校的琐碎,母亲一直笑着,为我夹来喜欢吃的土豆丝和红烧牛肉,不时提醒我饭菜要凉了。父亲自顾自地扒着饭,却没有错过我提到的每一句美好。黄澄澄的橙汁在玻璃杯里晃荡,酸涩的果香包裹牙齿。我看着暖黄的灯光晃花了父母的笑颜,好像他们又陡然多了几根白发。

    我总忘记黄昏时,父母为了晚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总记不清晚餐时,他们说了几句话。可忘不了的是,每个晚归的夜里静静等候我的灯光,还有母亲在门口给我的拥抱。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父亲似喝醉了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我凑近了听,他的话语里裹了浓浓的酒气,传进我耳朵里:“闺女啊!我要是神笔马良,一定给你画个圆圆的大月亮,跟在你头顶,不让你害怕。”

    原来啊,你们都想为晚归的我画一个月亮,让我此后的人生路上,不畏天黑路远,因为一回头,是明亮的圆月,一回想,唇齿间都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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