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依旧灰蒙蒙的,特别衬清明这“哀悼日”的景儿。枝桠间的鸟叫声,穿过车轮摩擦地面的沙哑,听起来无比清脆悦耳。
碾转反侧一宿,我终于确定了一个不愿承认的事实:在这样一个极具标志性的日子里,我没有一点点哀悼者该有的情绪。不痛,不悲,不伤,也不思。
十点整,车辆大部分开始鸣笛,像等一个漫长的红绿灯那样。
但,还是有部分车不尴不尬的跑在路上,三分钟即将结束时,被堵在车尾,没办法继续向前。街上行人不多,却也有如我一般三心二意的:他站在地铁口。先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向地铁,后又回来,反复几次,似是突然意识到不合时宜,于是立在那里看着远方,等待能随意行走的“指令”。
果然,人是群居动物,喜欢望风而动。
而无他人之地,少了监督注视,行事则更易肆无忌惮。像我这般缺少庄严肃穆,甚至失敬的表现,终归只敢给自己瞧见。说实话,我有点被自己惊到了。这样作为,不是缺少共情的能力,就是太过冷漠吧?
回想12年前汶川地震时,身为学生第一次参加哀悼活动的情形,除了低下头、闭着眼睛这种仅凭记忆勾勒出的琐碎动作外,我竟记不起任何更清晰的画面、语言,抑或是感受。反倒是那些“不足论道”的“小灾小难”,更让我印象深刻。
比如发洪水时,锅盖木门就着黄泥满地飘;比如地震时躲在屋外的马车上,裹着衣服也阻挡不了寒意入侵,但那其实只是虚惊一场;再比如非典时的消毒水和中草药混合的味道,即便隔着漫长时光,我也能闻到.......
彼时,互联网发展还在新兴阶段,电视、广播、报纸是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即便到了2008年,也还是信息略显匮乏的年代。那时,博客刚刚出现两三年、微博尚未公测,微信不曾面世,传统媒介依然是主流。当那些遥远地方的灾难或经电视转播,或被报刊刊载着出现在人们眼前时,动情的抹几把眼泪,有文化的感叹一下生命易逝,小孩子们则不痛不痒,该玩玩,该闹闹......生活从未因此起任何变化。
反观现在,除了信息传递的更快、人们抒发情绪的窗口更多、悲伤的表现形式更多样、英雄不再无名了外,我不知道其他人对待灾难的态度是否有实质性的变化。但我知道,我没有。
我依然对灾难有一种类似于“隔岸观火”的“本能”。我会在岸边做一个好公民,听党话,跟党走,不给国家和家人惹麻烦;我会在确定完在乎之人的安全后,对正在发生的“灾难”视若无睹......
总之,我始终认为,只要未曾亲历,就不会真正共情;只要未身在其中,就不能拥有最纯粹真实的感受,不管你拍的多逼真,说的多具体,都没有用。
当然,就像看电影时会产生共鸣一样,看到某些文字画面我也会偶尔感慨感动一下,但也只是偶尔,只是一下而已。
灾难带来的思考无非是些亘古不变的命题。有关生,有关死。由此延伸出的七情六欲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人们包裹其中,不得脱逃。
我们总以为经历这样一些事情后会改变些什么,但实质上,什么也未曾改变。地球照样转动,生活照样继续。活着的依然活着,逝去的已然逝去.......
PS:写了这么多,我只发现一个问题,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矛盾,从未改变。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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