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国家未能实现经济发展,原因雨哦一大串,大多数经济学家也表示同意。好些非洲国家多多少少都地处内陆,跟世界贸易切断了联系。它们的城市相距远远,公路少的可怜,路面状况又日益恶化。它们有着爆炸式的出生率。它们受各种疾病的折磨:疟疾、艾滋病、昏睡症、线虫病。它们的国家制度从来没有从奴隶交易造成的崩溃里完全恢复。它们是从前的殖民地,这意味着极少数的统治者没有兴趣让创业家阶层发展起来。“感谢”欧洲的殖民者,非洲本土激进的独立运用领导者和货币至上的援助机构,大多数非洲国家丧失了许多非正式的社会传统和制度,于是,公平和正义沦为专制,缺乏安全感。价格管控和城市精英强加的官僚市场机构扼杀了非洲最有前途的产业----农业,欧洲和美国的贸易壁垒与补贴又阻碍着它,至于山羊过渡放牧、数量激增造成的破坏就更加不用说了。维持一党统治的最大部落之间种族冲突严重,竞争对手又彼此嫌恶,败坏着国家政治。更荒唐的是,非洲国家又经常受到丰富的矿产资源下的诅咒。这些资源只会叫民主政客变得腐败,强化独裁者的势力,给企业家造成困扰,破坏出口商的贸易条件,助长鲁莽的国家借贷。
但是,博兹瓦纳没有失败。相反,它的成功令人瞩目。独立之后的30年来,该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平均增长速度(近8%)比全世界任何国家都要快----比同期的日本、中国、韩国和美国都快。它的人均收入翻了13倍,普通国民比泰国人,保加利亚人或秘鲁人都要富裕。它没有发生政变,没有打内战,没有独裁者。它没有遭遇通货膨胀,也不曾拖欠债务。它没有让国内的大象灭绝。最近几十年来,它一直是全世界最成功的经济体。
诚然,博兹瓦纳人口较少,民族上也趋于同质化,跟其他许多非洲国家不太一样,但它有一项最大的优势,其他非洲国家很容易分享:良好的制度。尤其是,博兹瓦纳有着便于执行的可靠产权,它的分配相当广泛,也得到了相当的尊重。达龙。阿塞莫格鲁和同事们比较了世界各地的经济发展与产权,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产权可以解释3/4的经济发展现象,而博兹瓦纳并非例外情况:它能蓬勃发展的原因在于,该国人民拥有产权,不想非洲其他地区那样,害怕被酋长或匪徒们强行征用。这个解释基本上也能说明,为什么英格兰享受了一个美好的18世纪,中国却没有。
这样说的话,赋予非洲其他地方良好的产权制度,之后就可以放手坐等创业精神来发挥魔力了吗?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良好的制度很难从上至下的强行植入,因为这是互相矛盾的,它们彼此从底层演进而来。况且,事实证明,博兹瓦纳的制度是有着很深的进化渊源。18世纪,征服了土生柯一桑部落的博兹瓦纳人有这一套突出 的民主政治制度。牛为私人所有,土地却是集体所有。理论上可以分配土地和放牧权的酋长,必须履行一项义务:召开集会,进行咨询。博兹瓦纳人包容性很强,乐于把其他部落纳入自己的制度,这样一来,他们1852年反抗荷兰族裔的土生白种人布尔人,双方展开迪马为之战时,就有了一只占优势的集体军队。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而在之后到来的殖民时代,博兹瓦纳也好远连连。大英帝国三心二意,疏忽怠慢地把它:“纳入”了版图,几乎没怎么费心进行殖民统治,英国人接受博兹瓦纳,主要是为了不让德国人或者布尔人得到它。1885年,英国政府在政策中明确表示,“尽可能少做行政或安置工作。”博兹瓦纳给“落单”了,就跟之后纷纷崛起的亚洲国家一样,它没怎么直接受过欧洲的帝国主义统治。1895年,三明博兹瓦纳酋长前往英国,成功的说服了维多利亚女王,躲过了大殖民者塞西尔。罗德斯的魔爪,20世纪30年代,又有两名酋长上了英国法庭,想要阻止另一次更深入的殖民统治,尽管这一回他们失败了,但随即爆发的战争把跋扈的殖民委员会给挡住了。“没人理睬”的良好状态持续了下来。
独立之后,博兹瓦纳的第一任总统,大酋长之一的赛来此。卡马,跟大部分非洲国家领导者一样,着手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剥夺了其他酋长的公民权,赢得了后来的历次选举。这一点,再加上整个国家极端贫困,极大地依赖外国援助和外国劳动力市场,又把采矿权卖给了戴。比尔斯-----一切却都是不详的兆头。然而,博兹瓦纳谨慎地把牛群出口的收入做了投资,又把从钻石矿上发的横财用来建设国家经济的其他部分,竟然变得越来越富强了。这期间只有一场毁灭性的艾滋病疫情给它蒙上了阴影,于1992-2002年降低了该国人民的预期寿命,但如今,疫情业已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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