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中,孔子让弟子畅所欲言谈理想,面对子路的率尔而对曰,夫子哂之。缘何一笑而对?因为在孔子看来子路的言行不够谦让,不合乎礼。而面对谦虚的冉有和公西华,孔子同样持不赞同的态度,原因是太谦虚。孔子讲究中庸之道,人固然要谦虚,但要谦虚得当,过犹不及。在谦虚的背后,隐藏的是三人的理想,他们的理想无论是富国强军、安民富民,还是礼乐主持,都是停留在了实用的层面上。孔子的培养目标,当然是让学生可以走上政坛,主持内政外交,成为社会管理者。但同时,他也把这些人培养成价值承担者,文化传承者,理想的践行者。因此,在听到曾晳的理想“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时,孔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我赞同曾晳的看法呀。为什么赞同?曾晳描述的不就是很寻常的春游图吗?这理想也太稀松平常了。事实事,这样在我们今人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在那个礼崩乐坏、社会大变动的时代,这幅安居乐业的生活图景却是不容易的。
与其他三人的实用性来比较,曾晳的似乎比较虚,为大家画了一张大饼。但是以此为理想的曾晳,却是值得赞叹的,他的理想跳出了一己之得失,以天下苍生的幸福为终极的奋斗目标,这与孔子的理想追求是一致的,“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为了实现这个理想,仅仅有才华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宽广的胸怀和坚定的意志,这是一个艰难的践行过程。当然,也不能就此否认掉子路、冉有、公西华的理想,只不过除去这些实用性的专业技能和知识,孔子还想告诉弟子们的是追求的正确的价值观,形成正确价值判断力。即以宇宙人生的大道作为自己的使命。
现在,我们谈理想,有人将物质自由、事业有成作为自己的理想,认为这样的人生就是完美的。不可否认,解决自己的生活质量,在事业上把自己的技术和知识发挥到最大化,在物质层面看是成功的,但是不能仅仅局限于这些,还要眼高,以高出这些的眼界和格局去看到自己及身边的世界,会是另一番光景。当然,也有人说自己的理想就是为国家富强而努力,尤其是青年人。然而说很容易,誓言在口头上太容易完成了,在行动上却有点举步维艰。因为世俗中的我们如果没有足够高的眼界与格局,往往会被物质所迷,成名获利就成了追求的终极目标。事实上,真正的理想就如孔子所言,不倡导唯利是图的物质欲望,而是提倡一种精神层面的健康,是源于心灵向上的引导,是有关人类深层次的思考和高纬度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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