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2月21日晚,周默乘车来看我。那天距离2017年结束还有10天,但这次见面,却是我和他今年的第一次约见,我想,不管早晚,还好赶上了这趟末班车,心里很是感恩。
周默来的这两天刚好碰上了星期天,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单休的我请了一天假,我想带他逛逛这座小县城,尽管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
周默已经21岁,但在我们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不管在哪,不管何时,这种骨子里的亲情认同感不会变。常言道,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这话是没有错的。尽管我不是长姐,但依然尽可能的把他照顾到最好。逛吃是这两天最主要的任务,给周默从头到脚买了一身新衣,然后带他牛羊猪肉各种吃,也就这两天的时间,我的体重长了四斤。
我给自己写下的座右铭是有能力爱自己,有余力爱别人。我也才23岁,工作不到3年,没有攒下存款,但每月的工资总是够花的,这是爱自己和爱他人的保障。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渺小如蝼蚁,周默也该回去上班了。于是,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摆在我眼前,它叫分别。
告别的感觉很糟,每次经历心里都会默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见。不见总是有念想,不见也是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不会很大程度的影响我们的心情。但每次相见,随之即来的免不了的分别最是让人心头难受。
其实告别每日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年纪渐大之后,这种告别的频率也在不断增加,当你习惯一种生活以后,他就突然出现刺痛一下我们。但这种痛感,比起相逢时的喜悦不值一提。所以,现在各种各样交通工具越来越发达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生活本就是这样。
送走了周默,我选择了步行回家。想着,在这15分钟的路程上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心情继续我往日的生活。我没有哭,我想我果真是长大了。想起了过往的很多事。
我和周默(二)
从出生以来,我们姐弟三人就一直跟在父母身边,亲戚们都很忙,没有时间能够帮妈妈照顾我们,加上后来我们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城市,这期间一直是我们一家五口相依为命,感情自是深沉。曾经以为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孩子嫁娶也会在本地,但,我们都错了。
2011年,我上大学,学校在河北保定市,那是我第一次离家远行,父亲去送我。
离家时,我朝母亲挥了挥手,我说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说这话时,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因为我从来没有自己独立生活过。然后,我看见母亲红肿的双眼,火车缓缓启动,我哭了。父亲说,不必介怀,长大总要出去走走,大学只是人生中的第一站,以后要去的地方更多,要经历的分别更多,你要习惯。
父亲送我到学校的第二天他就准备离开了,大学生活开始的很急。那时,我们都是第一次去保定,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我不能陪着父亲一起肆意逛街,便没有留他多住两日。我心里知道,待再久也是要分别的,我和家人都要慢慢习惯。
父亲没有让我送他很远,只是到学校旁的公交站牌前,我们一起等车,他又和我安顿了一些话,大概是要和同学处好关系,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学习也不要耽误之类的吧,我红着眼眶一直喏喏的应着。然后公交车来了,他很迅速的上车,说了句回吧,便不再理我。
我知道,他心里也很难受,这是我们互相离开的第一次,他对我的担心远比我对自己的担心更多。然后,在车开动的那一刻,我哇哇的大哭起来,也顾不上周围投来异样的眼光,自我可怜。我选的这座城市离家太远了,我想着我不会就此以后就被抛弃了吧,可明明就是我自己选择的这个地方,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一心想着要出去看看,但那时,谁会想到现在呢?
那几天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只要躺在床上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掉下来,我想可能那次分别已经是我人生中影响最深的了吧,以至于后来的若干次分别都可以表现的从容淡定,回忆起来轻描淡写。
我和妈妈(三)
2012年姐姐出嫁,姐夫是江苏人。姐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去了相隔半个中国的另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这对我们全家来说打击都是巨大的,这不同于往日的告别,出嫁太远,以后回来的次数便少了许多,也难了许多。
临走那天,父亲喝了许多酒,他是家里最反对姐姐远嫁的人,但缘分这事终不可挡。姐姐离家那天,我们都哭了,只是都是在背地里,每个人都倔强的不肯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我是这样,父亲更是这样。
这是目前为止我记忆里最后一次因为告别流眼泪,再以后的每每分别,与这两次相比,总不可相提并论。
2016年弟弟也外出工作了,他去了江苏,一个相对来说离姐姐还算近的地方。他是家里的老小,从小到大都是被我们宠着的,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很有待加强。我能想象分别时母亲反复唠叨,父亲情绪隐忍的情景,亲人之间最能感同身受,那时我不在身旁。但我们知道,是时候放手让他独立成长了,就现在而言,弟弟真的变了很多。
我们渐渐长大后,回家的次数就越发数的过来。这两年过年,周默和姐姐都不能回来,还好我总是有年假的,有时候想起父母辛苦养育子女最后却没一人能陪在身旁,真是感慨。心想着,一定要更加努力,有一天能把他们接到身旁。
(四)
人生其实就是两个人互相告别的过程,我们有可能是送行的人,有可能是被送的人,不管角色如何,离别时的心情总都是一样的。就好像,和你一起生活了四年的舍友,平日里两人的关系不咸不淡,当有一天毕业了,突然面临分别之际,两个人都会惺惺相惜,尤其是一个人送另一个人离开,后离开的那个人心情更是沉重。
但生活就是这样,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走完生命的全程。总得一些人离开才会腾出地方让另一些人进来,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事实都得接受。而我们能做的,可能只是调节好自己的心情,淡然的面对在人生旅途中来来去去的所有人,心里感恩,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让生命多了些色彩。
写在2017年圣诞节,因为周默短暂两日的探访有了以上的感慨,周默是昨天返程的,我想,如果能在一起过个节日多好,哪怕是平安夜圣诞节也好,但生活总是充满遗憾。是不是每到节日想家的情绪就会比平日多一点,亲爱的家人们,我很想你们。圣诞节快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