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Etor
01
“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老爷手握藤条站在大堂斥声厉喝,众人见状忙拦着,老太太更是急得丢了帕子,指着先祖画像高喊:
“曹进之!你今天要是敢打我孙子一鞭,我便不是你娘!曹家要是断了香火,我便一头撞在着先祖坛上!”
夫人跪倒在老爷脚边,哭喊着:“老爷,是我对浪儿管教不严,要打要骂你全冲我来,都是我的错啊,老爷!”
只见跪在前院的少年,猛得抬头,挺着胸膛说道:“娘,奶奶,你们莫管,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你个一人做事一人当,若不是你撺掇阿年去掏什么鸟窝,他就不会摔断条腿!”
“我……”
“老爷!”胡管家跑进前院扑通一声跪下,“老爷,是阿年的不是,他已经向我细数事情的来龙去脉,请不要责罚少爷了。”说完,便是一拜。
众人见状,忙跟着一拜,“请老爷饶了少爷。”
“你便在前院给我跪足一炷香,好好反思。”说罢,老爷扔下藤条,转身离去。
02
浪儿最近确实安分了许多,不像平日里顽劣的兴致一起,又不知跑到哪惹出是非来。
江南的三月,阴雨连绵。夫人望着窗外的细雨,问了丫鬟,“少爷呢?”
“回夫人的话,少爷和阿年一起。”丫鬟边递上一杯茶水边讲道,“是否需要派人把少爷叫回来?”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夫人抿了一口茶,继续看着窗外,问到:“最近老爷会了很多官员,是吗?”
“回夫人的话,最近老爷在书房会了很多宫里的人,常常一闭门就聊好几个时辰,估摸着是生意上的事吧,夫人莫担心。”
“叫厨房备点点心和茶水,给老爷送去。”
“是,夫人。”
03
说起阿年,只不过是胡管家收留的孩子,只因为他在曹家们前大声呵斥了在人群中的小偷,眼见着要被打,曹老爷派人将他带了回来,收养在管家名下。
阿年没什么主见,之前的无家可归,到如今的被大户人家收养,他珍惜眼前的一切,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少爷浪儿在家中无兄无姊,而阿年和浪儿年纪一般大,一来二去,就和阿年玩得来。
浪儿来到阿年的别院住处,进门便看见阿年用手按摸着那条断了的腿。
一时间有点尴尬,阿年抬头看了眼浪儿,说:“进来坐吧。”
“阿年,对不起,你的腿……”
阿年抿了抿嘴,笑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还好,只是断了条腿。”
浪儿见状,握着拳头伸到阿年面前说:“阿年,我把这块玉佩给你,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阿年忙起身想要跪下来,忙着说:“少爷,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你出生时便佩戴的,阿年不能要。”
“叫你收,你便收!你不收,便是不原谅我,便是舍弃我们玩在一起的情分!”
“这……”
“你拿着,后面你只要需要,我都会帮你,有人欺负你,你便跟我说。”浪儿将玉佩塞在阿年手中,整个人突然清爽了许多,转身扬长而去。
04
草长莺飞,春雨淅淅沥沥,到了江南最美的时节。
曹家因为官员贿赂和生意中暗做手脚,被查封抄了家。
出事的那天,老太太看着曹老爷被官府带走,转身喊了句“老天爷为何容不下我曹家”便朝着先祖坛去了,家丁全部充军,夫人哭得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曹家还有个儿子,快找!”领头的官兵高喊。
胡管家在混乱之际,跑到别院阿年住处,果真,少爷和阿年在一起,少年拿着包裹,一脸惊恐,见着管家忙问:“出事了,是吗?”
胡管家看了看包裹,看到少爷和阿年的衣服,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阿年,“是的,少爷,您都准备好了是吗,请从偏门离开,到了船夫那里,有条船会载少爷离开的,夫人已经都打点好了,请您快点动身。”
“阿年,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会一直记得你的,你永远都是我曹浪的好友,你好生保重。”说着抬头看了眼胡管家,转头又问了阿年:
“玉佩你可戴在身上?”
“有,少爷,自从那日你给我,我便日日佩戴。”阿年说着从胸口拿出。
”好阿年,谢谢你,好生保重。”说完,拍了拍阿年的肩,便揣着包裹向外跑去。
“少爷,您注意安全!”阿年忙喊。
胡管家看了看阿年,叹口气道:“阿年,你莫怪曹家,这几年曹家的收留之情和收养并不亏待你,你也应该清楚,现在东窗事发,有些事情几斤几两你心中也有数。”
阿年听着门外官兵的脚步,看了看胸口的玉佩,闭上了眼睛。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05
江南的阴雨,还是没有去,湖边的戏台唱着《望江南·三月暮》编的曲。
“三月暮,花落更情浓。人去秋千闲挂月,马停杨柳倦嘶风。
堤畔画船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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