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读《空碗朝天》,和众多读者一样满怀期许。一只朝天的空碗里究竟装着什么,会得到那么多文学大家的好评?于是,这本书如庄严的仪式般伴随在我阅读的日子里,那么多思乡的疼一起涌上来,从没有过的重量压在我的心口,沉沉地呼不出一个字。
“人生来就端着一只朝天的空碗,向这世界讨要你的生计。”如许的文字,我仿佛看到作者手中那支书写的笔在沉重地匍匐,面对生养自己的故乡,她的心也一定是疼的吧。那么多乡愁,那么多乡情,那么多记忆都走进金凤笔下朝天的空碗里。这只碗中,我读到了“我”,读到了母亲的唠叨,读到了父亲的白发,读到爱的情愫,还读到那么多的沉默不语。一只空着的碗里承载着父老乡亲,老炕、瓦罐、锅灶、烟袋锅、小鸡仔、孩子散学后的喧嚣、母亲在村口遥望的身影,这一切都在文字里、于无声静默间,苍老了我们儿时的容颜,加重了对故乡淡去的思念。
书中每一寸土地、每一件平淡的物品都是一个微观世界。在这本“纸上故乡”里,壶中岁月、风箱轻语、窗上流年,以及那袅袅的炊烟、柔美的云霞,都带有一种令人倦恋的乡土味道。因为故乡,所以一部书能花开似锦;因为故乡,所以一部书能叶落如词;因为故乡,所以一部书能烟火成诗。“一个人在世间奔走着,那只碗跟着它风风雨雨,开口向天。”作者将故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人一物都赋予生命力,将屋檐下、炕头上、烟火中的日子都写成一部部史诗,以物喻人,将镰刀、簸箕、一片瓦、一条街也写成了活色生香的慢生活。而那把挂在泥坯老屋山墙上的镰刀,被金凤说成是一座祭祀的祠堂,说成是故乡的月亮,枕戈待晓的镰刀在庄稼的花轿前践行成人礼。
读草木歌系列中的胡麻、青纱帐,也读花草相依而天下太平。读来便觉清新之风扑面而来,其中韵味无穷,趣意盎然。在这些文字中淡淡听风语,静静诉乡愁。书中,金凤可以带你看夕阳西下瓦屋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可以带你在向晚的黄昏,去看拖着长音叫着孩子乳名的农妇如何催着自家的娃回家;可以去倾听那声长声短的呼唤中夹着鸡鸭归圈时怎样的欢叫;还有田野上相互追逐的孩童,苍茫的金色麦海,场院里飞来寻觅麦粒的麻雀。这尘封的一切都会在书里被清晰地呈现。
又一季蝉鸣,又一部思乡情,《空碗朝天》这本乡村特有的梵音在浅吟低唱。时光的案几上,那些打磨过的岁月,熠熠生辉,在一份寻寻觅觅中跌宕了似水流年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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